围攻。”
巴尔达的说法不无道理,因为郑军虽然逼近了荆州却没有围城,这在中华数千年的战争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不但如此,郑军正在利用清廷密探百般打探不得真解的水泥及就地获得的建材快速筑城,这明显是针对拥有相当比例马队的清军的。
“我看也是这个理,到时候咱们马队不能用,粮道也截不断,战局就变成了硬耗。”佟桂砸吧砸吧嘴若有所思的说道。“咱们又失了江南和湖南的粮仓,无论如何是耗不过海逆的,到时候粮尽了,郑逆兵不血刃就能逼走咱们。”
“这怕只是一宗,”汉军正蓝旗协领陈志清补充道。“往深了想,若是咱们为了避免粮尽而退,那就只有围城强攻一途了。”众人听了这句话,顿时倒吸了口冷气,没错,攻城一方必然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到时候咱们可是以己之短攻其所长啊。”
“都怪和禄这个王八蛋。”巴尔达突然不顾主官沙纳海在场,破口大骂起不在场的和禄来。“这都已经打了四五年的仗了,他这个王八蛋还没有把水师营给整治好,甚至还比不得督标水师营,真是捞钱捞昏了头了。”
“休得胡闹,这是怪不得和禄。”沙纳海开口挺和。“旗营都是有经制的,皇上没有给多余的兵,他和禄能翻出多少个筋斗云来,还不一样得在螺蛳壳里做道场。”
沙纳海这话倒不是为和禄开脱,要知道荆州旗营最多的时候也只有四千兵额。前前后后跟郑军打了这么多年,有损失了,北京给补充,可就是建制始终没有增加过。而且前不久还因为成都设立驻防将军划走了一千多百战老兵,尽管又从讷尔福大军中接收了一千多京旗,但也就是补足了战力而已,如今看起来最重要的水师营却没有丝毫增益,至今还是一百步甲、一百养育兵,五条江船的规模。这点人船在江上欺负一下商贾渔夫是可以的,要对付水匪就很困难了,更不要说郑军的精锐水师。
由于造成这个问题的总根子是在英明神武的康熙头上,因此沙纳海这么一说,在场的旗员都不吭声了,好半天后,佟桂慢慢开口道:“现在说什么也迟了,除非川中能派来大船队,否则说什么也切不断海逆的后路。”
“大船队有什么用,督标水师营惨败的消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关键是得有炮才能跟海逆对抗。”巴尔虎又嚷嚷开了。“可是朝廷的章程是严禁火器,咱们荆州才五十炮手,能指望吴老头一下子变出一支有船有炮的大船队嘛。”
因为又涉及满清到的根本国策,沙纳海很是不满的瞪了口无遮拦的巴尔虎一眼:“行了,都少说些没用的,还是好好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凉拌!”巴尔虎却不以为然的回应道。“海逆少说三万,咱们只要集中了人马出城野战,朱钦那小子还不要笑掉大牙了。”五个师的郑军有三万出头,荆州清军八旗和绿营加起来也就一万二三,真要城外会战,郑克臧连剩下的土木工程都不要增建,直接就开进荆州城了。“只有乖乖的等平郡王的大军到了,咱们合力围攻,不惜代价的围攻。”
“看起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叹息一声,沙纳海幽幽道。“还要马上敦促总督那边加紧从豫南转运粮食。”不过言罢他突然想到什么。“该死,现在离夏收也还早着呢,郑逆此时出兵,其心恶毒之极”
365。湖广场外
【明郑之我是郑克臧365第一页】
铁骑军等部的相继到来,表明了郑克臧实施的既定战术即将展开,这是一种在欧洲被成为锤砧战术的东方扩大应用版,即郑克臧以自身和三万余郑军为铁砧吸引清军主力,而以铁骑军等后续部队为锤,直击清军空虚的腹心。
不过郑克臧计划的虽然精妙,但康熙却不会按照郑克臧的路数行事。这不,考虑到江淮一线因黄河连年泛滥已经不适于大规模战争,因此康熙在得知郑克臧亲率大军出兵湖广之后,断然缩小了徐州大营的规模。只留下安郡王马尔浑以下两万人继续监视当面郑军行动,其余四万余山东、直隶、河南的绿旗兵无声无息的穿州过府,兼程南下,加入湖广战场。
除了调动徐州清军南下以外,康熙还命令四川方面出兵万余、携粮十万石自夔门增援宜昌、荆州。同时清廷派命令陕西方面续调五千精兵自紫荆关一线入豫,随后再经由豫西进入鄂西北,直开襄阳城下,接受讷尔图的指挥。
如此一来,郑军在湖广投入近十万,清军在湖广投入十余万,彼此几乎都是倾国而来,一时间形成了双方在湖广总决战的架势
“各家兄弟,如今郑家西征湖广,已经牵动了鞑子很大的力量,再加上重庆镇南调,川北镇东调,四川空虚,正是我辈趁虚而入的最好机会。”正当清郑双方以各自国运相搏的时候,第三方势力也在蠢蠢欲动。“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封大当家的,你说是说的不差,可是这些年咱们几次反清,几次被清兵击败,各家的儿郎已经十不胜一了,拿什么来跟鞑子斗。”这是川东民间反清力量的一次大聚会,虽说大家伙都有心推翻清廷的统治,可是人一多,意见就很难统一。
“不跟趁着这机会夺了四川,难不成还要一直憋屈在大山里吗?到时候不要鞑子、汉奸清剿了,估摸着咱们自己就把自己给饿死了。”最初提议的封某人当然提出反驳。“与其那样,倒还不如搏一把,死也死得轰轰烈烈。”
“这倒是真的,我那个地方根本就没平地,好不容易在山坳里开出几亩薄田来,根本就没什么出产,而且要盐没盐、要布没布,铁器更是不足,身处瘴厉之地还缺药,今年开春已经死了六、七个老弱了,再这么下去可如何使得,或许搏一搏倒是机会。”
“搏,拿什么来搏,别看两镇南下、东进,可省内不是还有建昌、松潘两镇在吗,新来的总督还在练新兵,到时候咱们是得了一个两个县城,可转眼清军大队就围上来了。”
“建昌镇要协防云南、松潘镇要协防甘凉,那是那么容易抽调出来的。”虽然反清各派在清军的压力下只能退在人迹罕至的大山里,但这并不表示他们都是不明时事之辈,正是因为要担心清军可能的进剿,不少人都想方设法在县或是州府布下了耳目,这样一来题本、邸报、塘抄上的消息自然而然的对他们来说不是秘密。“至于假鞑子总督的新军更是笑话,只要咱们能打下重庆,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道理是不差,可是凭咱们的力量攻打下一两个县城或许还有可能,去碰重庆。”说话的人摇了摇头。“这几乎是痴人说梦了,首先一条,没有炮,拿什么去夺城。”
“我们或可以联络郑家,让他们给咱们几门炮。”提到未来的起义军可能缺乏足够的攻城兵器是,有人如此提议道。“想来郑家也乐意见到川中归义的。”
“什么?替郑家火中取栗,不成不成。”当即有人反对道。“郑家篡明之心已经暴露无疑,我等怎么能为这等逆臣贼子效命呢。再说了,前几次川中起义,我们也不是没有派人联系郑家,可结果怎么样呢,郑家根本不顾你我的死活。”
“就是,朱钦小儿手中的汉留当初在湖广和广东联络教门、帮派的时候说得多么好听啊,日后当共富贵,可郑家如今是怎么报答这些反清同志的。”这是从湖广、江西、广东等地逃到川东的乾坤会、添弟会、白鹤教等反清教门的人在鼓噪。“举起屠刀来比鞑子还狠,我们绝不能为这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辈效力。”
“就是就是,当初我们在贵州起义,已经杀得鞑子溃不成军了,结果郑家坐视广西清军回师。”一想到当初清军报复的惨烈,几家自贵州逃来的反清武装的头目就泪流不止。“你们谁要投郑,谁就去投吧,反正我们跟郑家势不两立的。”
“对头,各家兄弟,要干也是我们自己干,凭什么要扯上郑家。”
“那总得要打了旗号吧。”虽然会议还没有决定是否真的在川东、川东南举事,但旗号的问题却已经摆在了台面上。“是用大明?大顺?大西还是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