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贺承安躲得快,方才贺尘屹那一剑已经直接劈在了他肩膀上。
贺尘屹并未收着力道,是下了杀心的——或许从蔺姝姻决定假死和离时,贺尘屹就对贺家的人动了杀心。
但他一直没有动手,并非是对这个烂透的地方有留念,而是他觉得那个时候还不是机会。
可是现在陈朝云主动将这个机会递了上来。
贺尘屹双眼都是红的——他藏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用仇视的目光看着这个家里的人。
贺承安震惊地看着他:“你是疯了不成?”
“早就疯了!”贺尘屹冷笑一声,“先前若不是母亲拦着,你以为你还能活到此时?你就跟你那上不得台面的生母一样,愚蠢至极!”
贺承安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你有什么资格叫她母亲!你不过贱婢所生的杂种而已!我不配,难不成你就配?别笑掉我的大牙了!”
贺尘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咱们谁是杂种,你心里难道还没点数的?”
他说着甩了甩手里的佩剑,缓缓移开目光,阴森森道:“不过你放心。今日我不是来寻你麻烦的,我找的另有其人!”
他话是对着贺承安说的,可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陈朝云,神色仿佛要吃人。
陈朝云吓得缓缓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脸色苍白如纸。
贺尘屹阴冷地盯着她,才往前走了一步,陈朝云就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就捂着被砍伤的手臂跑了!
贺尘屹才要去追,刘妈妈就扑了上来:“姑娘快跑!去找老爷……快去找老爷!”
刘妈妈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贺浔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的,再加上又是贺尘屹父亲,他再大逆不道,想必也不会同贺浔动手。
但他低估了贺尘屹对贺家人的恨意!
甚至才在刘妈妈的将话说完的时候,就被贺浔一脚踹开了。
刘妈妈为了给陈朝云争取时间,也是拼了命的,她才又要扑上去,就被贺尘屹用剑尖抵住了脖子:“再往前一步,我拿你祭剑!”
他并未开玩笑,贺尘屹自己也看出来了。
她看着离自己不过一节手指头距离的剑刃,咽了咽口水,不敢在动了。
贺尘屹冷哼一声,重新追了上去。
刘妈妈自己害怕,不敢去阻拦,只得去求贺承安:“大爷、大爷您救救姑娘吧!您救救她吧……奴婢给您磕头,求求您了!”
虽说前头刘妈妈痛恨陈朝云的时候,是恨不得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可陈朝云真真有危险的时候,唯一会护着她的,就只有刘妈妈。
贺承安也想去阻拦,可有心无力,他想起方才贺尘屹真要杀了他模样,心里就有些发憷。
他冷哼一声,强装镇定:“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何那贱种要追着她算账!”
虽说贺承安打心底瞧不起贺尘屹的出身,可这么多年他也知道贺尘屹并未一个会轻易对他人动手的人。
能让他这般不顾形象的提剑砍人,想必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刘妈妈一开始不想说,后来被逼的没办法了,才道:“姑娘、姑娘方才险些杀了二爷和二少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