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姝姻看着梅浅脸上的笑意,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但她嘴角仍然含着笑意:“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哪里劳动姑娘呢?你姨母最是疼爱你的,若是叫她知道你跟着我出去受累,定是要恨死我的。”
梅浅像是听不懂蔺姝姻的言外之意一般,搂着卫罗兰的肩膀,吃吃的笑:“明姰也是有老太太疼的,何况妹妹身体还不好,若是叫老太太知道您带着明姰妹妹这样折腾,定也是要怨怪您的。”
许明姰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刚想说话,又再次叫蔺姝姻给摁了回去。
蔺姝姻手指把玩着团扇的扇柄,笑得温和无害:“哦?是吗?要不我明儿带了你和明姰一道去,看看究竟是老太太会生气,还你姨母会生气。”
她直直得看着梅浅的眼睛,眼神并不移开半分,直到梅浅自个先受不住收回了视线,她才不紧不慢地移开,暗暗看了许明姰一眼。
许明姰松下口气,感激地看了蔺姝姻一眼。
梅浅给自己找台阶下:“想来您也是不愿意带着我的,我也什么都不懂,就不去凑热闹了。明儿还是同妹妹们赏花去,若是遇到好的,定采回去送给您和明姰妹妹。”
许明姰冷冷淡淡的:“不必了。”
蔺姝姻漫不经心地晃着团扇,轻轻一笑:“倒也不必如此。那花要开在枝头才好看,折下来反而少了韵味。倒不如就让她长在外头,自由自在的,倒比折下来,度过短短几日就被丢弃的好。”
这话蔺姝姻说者无心,可梅浅听了却不是那么回事。
她当时就变了脸,甚至险些维持不住她端出来的端庄贤惠。
说话的功夫,到了福满楼。
蔺姝姻进了门,先不动声色地将物理打量一番了。
这是西北最大的酒楼,来往的人不算少,大厅之中几乎聚满了人,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
蔺姝姻目光撇过去,似乎是看见了熟人。
但因还有卫家姊妹跟着的原因,蔺姝姻并非去与人打招呼,只是投过一个担心的眼神,随即就跟着小二上了楼去。
她是订了雅间的,点了些菜,又温了一壶酒来。
后来又听说楼里有个姑娘琵琶弹得好,蔺姝姻给了些银子,让她到屋里来弹。
卫芷兰听得入迷,后来来了兴致,便也央求那女子教她弹琵琶去。
但是时间太短,她就是学,也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卫芷兰回头同卫罗兰道:“二姐姐,要不我们将她请到卫家去,让她单独教我们些日子。”
卫罗兰张了张嘴,刚想劝她,梅浅就道:“都是下九流的营生,妹妹若是把人请到卫家去,只怕是不妥的。回头你嫡母怪罪下来,只怕你也不好受。”
这话是对卫芷兰说的,可梅浅再说话时,目光却一直盯着蔺姝姻。
蔺姝姻晃着团扇的手一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见是方才替许明姰解围,彻底得罪了这姑娘。
蔺姝姻还没说话,梅浅便继续道:“妹妹要学也该找个像样的人学才是,她这样的身份,怎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