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发问,右侧的老道明显一愣,叹了口气道:‘祖师当年仙迁之时,曾留下祖训,人间一界凡出现祸动天下的惊天状况,我崆峒一门都要以昆仑为主,辅助行之。既然如此,我等也只有‘‘‘‘‘‘‘
‘苍柏师兄,你怎地如此说法。话说得没错,祖师确实有过这样的旨意。可如今距仙迁之时已有数千年,昆仑也再不是元始祖爷的道场所在地。我崆峒一门与世隔绝,基本没有与昆仑作任何的来往联系,说得严重点,便是行同路人也不为过。况且,十几年前惊现天兆,以我观之,这将出的异宝必定非同凡响,谁能得之,必定能够统摄天下道门,登仙成道更是不无可能。我等与昆仑源起同根,平起平座,凭什么要将宝物拱手相让,还要厚颜无耻地帮他们忙。这种事,我苍桐绝对不会做!‘左侧的老道一脸的愤然坚决,对于右侧的苍柏老道更是怒目而视,哪有一点长幼为序,得道高人的气派?
中间的老道正是崆峒现任掌门苍松子。此时静观两位师弟作骂,也不干涉,只等苍桐说完,方才挥挥手笑道:‘二位师弟何必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苍柏师弟遵循祖训,自是没有什么错。不过苍桐师弟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苍松子顿了顿,依旧以目遥望头顶无尽的青天,慢慢说道:‘想那昆仑一门,自从封神战后,祖爷仙迁,便以道门魁首自居,自得意满,高翘傲漫,不思进取,若不是凭着老祖宗留下的天材地宝,怕是在千年前血魔老祖来侵之时便已道基尽毁,沦为画饼灰灰了。而我崆峒一门,闭门勤修,卧薪尝胆,若论起整体实力,丝毫不下于他昆仑一脉。何况还有‘‘‘‘‘‘‘
苍松子自信地笑了笑,又道:‘我崆峒与昆仑本为同门,如今昆仑气数将尽,我崆峒正该继承大任,力挑振兴我阐教的重担,方才不致让昔日好不容易创建起来的威名毁于一旦!‘
苍桐在一侧听得欣喜若狂,形色之间尽是得意的神情,颇有深意地瞥了右侧地苍柏一眼,媚笑道:‘师兄所言甚是,吾当竭尽所能,力助师兄行此大事!苍柏师兄,你说呢?‘
右侧的苍柏心中苦笑连连,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从苍松子的言语间发现他本有染指宝物之意,况且苍松本是掌门,又得苍桐相助,自己莫能奈何,苦笑之余,只得揖首道:‘师兄有此壮志,实在煞费苦心,师弟必当竭尽全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我兄弟三人同心同力,必定所向披靡,凯旋而归!‘苍松子仰天大笑,得意忘形,仿佛那即将现世的异宝已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原本晴朗的苍穹,已然色变!
林风四人却不知道修炼界已然风起云动,四荡不堪。他与敖胜正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解除禁锢的过程中。隐仙阵外,是默默坐守,丝毫没有眨眼的冥灵林雪二女。
第三卷 异宝出世 第十三章 脱劫
隐仙阵内,林风与敖胜盘腿相对而坐,闭目屏息,神情从容自若,似乎丝毫不为即将开展的生死之搏担惊焦虑。虽是如此,却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明了,此次强行破禁实则承担了莫大的风险。杨戬所下的九九八十一层禁制看似相互独立,莫有依存之效,可以层层剥离,循序渐近之法依次破去,定保性命之全。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昔日敖胜以全身雄浑之真元强行撑破最外层的禁锢,已然觉察出不妙之处。回想起来,就在破去禁制的那一刻,他陡然觉得剩余的八十层禁制居然不受控制地紊乱起来,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层与层之间存在着一种既相互排斥,又相到吸引的牵动关系,而这九九八十一层禁制本身丝丝相叩,彼此抵消,才将这两股力量平衡下来,相安而无事。破去一层,自然而然地打破了这种潜在的平衡关系,剩余禁制在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牵扯下,必定发生剧烈的触撞,从而形成禁制爆炸。
杨戬乃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的爱徒,阐教的这一系乃是习的无上妙法九转玄功。此功法以精粹肉身为主,修习元神为辅,更是擅长玄功变化,与那灵台方寸山八九玄功有着异曲同功之妙。而杨戬与斗战胜佛孙悟空则因功法之故分别被道佛两系尊以护法之称。由此可见这两套功法的厉害之处。
而敖胜元神禁制中正是被杨戬贯以九转玄功的特殊真元,禁锢之力何止平添了数十倍!若是放任这八十道禁制发生剧烈的冲撞反应,莫说敖胜的元神肉身定会被炸得灰飞烟灭,纵是一侧的林风有镇天珠守护,也会落得个不善的下场。
破除了第一道禁制后,及时发现状况的敖胜以浑身可以调动的所有真元硬生生地将因禁制破除而造成的平衡之力补救起来,总算能够控制一时。正当他为此发愁之际,林风扮着救星的角色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终是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两人深切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哪敢有丝毫的大意,屏气凝神,直到将两人的心境状态调整到最佳的地步方才能够动手行事。
素衣裹体,软软地挂在他们各自的形体之上,顺瀑而下,轻轻地搭拉在遍地的黄沙中,没有一丝飘逸撩动的迹象。整个大阵内都沉浸在一种近乎恐惧的静寂中,哪怕一丝或呼吸或风卷的波浪也不见掀起。
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定坐着,仿佛两俱石膏镂刻的雕象,瞧不出一丝声息。
突然,二人轻盈的发丝动了,仅仅一颤,已然宣告这静寂的结束。
一丝丝,一线线,继而成卷成束,那宛若实质般有迹可循的风流渐渐地鼓荡起来,越来越快,越流越急,终于掀起二人素白的衣衫,想要随风逐流,却又被那岿然不动的身形紧紧地束缚住,愤怒地狂卷起来,发出一阵阵猎猎的脆响;秀发青丝高扬,只是那两双俊美的眼眸却没有显露出哪怕一丁点儿睁开的趋势。
风,越旋越急,越转越猛了。
转眼间,阵内黄地里的细沙就被掀卷而起,志得意满地飘向半空,霎时弥漫了阵个隐仙大阵,只见土黄一片,仿佛一朵弥天的黄云,在剧风的牵动下,不间断地翻滚卷腾,浊人眼目;又酷似一只黄黑色的幽灵魔鬼,张牙舞爪,咆哮如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责怪这该死的阵势束缚了它的壮大与发展。
只一刻,阵内的黄沙已是愈聚愈浓,早有凝沙成体趋向。林风与敖胜更是早早地融入到了沙雾之中,穷尽目力也瞧不清身形所在,只是栗黄一片,黑影幢幢,根本让人看不真切。
蓦地,只听见‘嘶‘的一声,金光一涨,弥撒万丈,纵是那厚浓的沙土也丝毫不能遮蔽,几近无可阻滞地透射出来,耀得人不敢逼视。
却是林风猛地睁开了眼目,精光爆射,直把整个眸子染成金黄一团,分不清黑白眼瞳。浑身上下更是鼓荡起土黄色的光芒,形成一层无隙可透的网膜,越膨越大,越涨越浓,霎时便将周身的沙雾逼了回去。
与此同时,只见他定眼一瞪,两柱纤细的金色光箭飞射而出,所奔之处正是对面的敖胜两眼,四目相对,眨眼间便把一样端坐的敖胜给同化了进来,两个金人,在一条光柱的牵引下,浑然一体。
‘定天针,出!‘
林风突地张口猛喝,遍体金光瀑涨一瞬,刹那间变了色彩,化作七彩之状。不容对面的敖胜惊讶,已有六根色泽不一,见不可视的细小针柱从林风身上透体而出,纷纷地悬空而立,沉浮跌宕,在这黄沙弥漫充盈的环境中,那六道或青紫,或金黄,或炽白的细微光亮竟显得突兀非常。
‘疾!‘
林风又喝一口,定天六针应声猛颤,似兴奋,又似激愤。随着林风一声暴喝,定天针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莫大的挑战与潜在的威胁,顿时震颤起来。
这定天针本就是开天斧所化,乃是辟地开天之圣器,王者的尊严岂容得随便挑战与威胁,一时间,六枚定天针越抖越剧烈,似要挣脱出来,仰天怒啸,毁灭天地。
林风牢牢地控制住六针,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八十道禁制非同凡响,若是一着不甚,恐了敖胜与自家的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如此一来,林风更是谨小慎微,不敢作分毫的莽撞。
抖颤片刻,六枚定天针陡然聚到林风身前,继而化作六道毫光一闪即遁,直接没入敖胜的体内。
敖胜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颤,面色发白,斗大的汗粒仿佛断了线的珠子络绎不绝地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尚未滴打在沙地之中,已被那卷腾的黄雾吸了个干干净净。
受到牵连的林风只觉得体内的真元正急剧地流逝着,仿佛有一个无底地吸洞疯狂地吞噬着,无穷无尽,没有止势。连带着脸色一阵阵泛白,自修真以后再也没有流过的汗水也浸透了衣衫,紧紧地裹在了他健硕的身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