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共乘一骑,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率先朝着城外的珠峰疾驰而去。青枫和怀玉见状,不敢怠慢,纷纷上马紧紧跟随在后。
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响彻云霄。经过一番风驰电掣般的赶路,仅仅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便抵达了位于城郊的珠峰脚下。
此时正值陈国的夏季,阳光炽热无比,但珠峰顶上那些亘古不变的积雪却依然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宛如一座巨大的银山矗立在天地之间。
终于,在半山腰处,许云初远远地望见了前方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只见长公主身着一袭月牙色精致的骑装,英姿飒爽,少了平日里的秀美婀娜,反而增添了几分率真洒脱之气。
“夫人,我们可要上前去打个招呼?”怀玉轻声问道。
许云初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压低声音说道:“先不要过去,我们先在这里暗中观察一下再说。我总觉得身为公主的她,如此频繁地上山祈福,其中或许别有隐情。”
说罢,她示意众人放慢脚步,缓缓地跟在了长公主一行人的身后。
陈婉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地缓慢攀爬着这段崎岖不平的山路。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汗水早已湿透了她的衣衫,但她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
终于,她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疲惫和酸痛,脚步踉跄地靠在了一块巨大的山石旁。她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肺里所有的空气都吸进去一般。
而在她身边的丫鬟则焦急地拿着手帕,不停地为她擦拭额头上滚落的豆大香汗,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公主殿下,您可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之人呀!何必要这般辛苦自己呢?直接坐轿子上山不就好了嘛,这样既轻松又舒适,哪像现在累得如此狼狈不堪。”
陈婉茹听了丫鬟的话,稍稍直起身子,气息仍有些不稳地说道:“无妨,本宫平日里总待在府中休养,甚少活动。今日这爬山之行,全当是锻炼身体了。只要再加把劲,很快就能到达山顶啦。”
说罢,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竟然强忍着双腿的酸麻,毅然决然地再次站直了身子。
然而就在她准备重新迈步时,那股突如其来的酸麻感如潮水般瞬间席卷了整个下肢,令她一个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啊,公主小心!”一旁眼疾手快的丫鬟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陈婉茹在丫鬟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又歇息片刻后,再次鼓起勇气抬起脚,缓缓地朝着前方迈去。
“公主,您慢些走,等等奴婢,让秀儿来好好扶着您。”丫鬟一边喊着,一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并紧紧扶住了陈婉茹的手腕。
这条上山的道路着实难行,路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有的如同拳头般坚硬硕大,有的则只有鸡蛋般小巧玲珑。
对于像陈婉茹这样长期养尊处优、身娇体弱的女子来说,想要顺利通过这段路途简直就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中间长公主歇息了数次,却终于是凭脚力走到了灵鹿寺门口,苍白的脸上露出欣然的笑意,“秀儿,你且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
“公主,公主!”秀儿望着长公主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忧虑。
然而,她深知公主每次前来此地皆是如此行事,尽管满心牵挂,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寻了个角落坐下休息,以便能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公主现身。
“我们动作得快点跟上才行。”许云初轻声说道,同时紧紧拉着陆淮砚的手,毫不迟疑地迈步向前,陆淮砚见被握紧的手,默默的回握,心脏扑通扑通跳。
身后紧跟着的青枫则领着怀玉,一行人匆匆走进了寺庙之中。
一踏入寺门,许云初的目光便敏锐地捕捉到了陈婉茹那道纤细的身影。只见她轻盈地行至一座偏僻的耳房前,先是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之后,迅速一闪身钻进了屋内。
“你俩在此等候,我们去去便来。”
语罢,陆淮砚身形一展,如同一只矫健的飞燕般腾空而起,带着许云初一跃而至耳房的另一侧。此处临近陡峭的山崖,地势险要。
“嘘——”陆淮砚将食指竖于唇边,示意许云初保持安静。
紧接着,两人屏息凝神,仔细倾听着从耳房中传出的声响。
只听得一阵轻微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那哭声婉转哀切,听起来似乎正是出自公主之口。随后,又有一道年轻而温柔的男子嗓音轻轻响起:“殿下切莫再为奴才哭泣了,奴才实在当不起殿下如此深情厚意的怜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