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管家虽对萧承御无甚好感,但面上的礼数却是一点不敢怠慢。他随即吩咐下人:“快去准备上等的龙井,再端些精致点心来。”
前厅内,萧承御一身玄青锦袍,衣襟上绣着金丝暗纹,更衬得他气度不凡。他身后整齐地站着两排小厮,或手捧礼盒,或肩扛礼物,煞是排场。
萧承御强压下心中的不悦,故作温和地开口道:“本王想着阿芪妹妹重回京师,府上必定没有准备充分。这才连夜命人准备了些常用之物。既然阿芪妹妹不在,便劳烦江管家代为收下。”说罢,他挥手示意小厮上前交接。
江管家不卑不亢地应道:“多谢宁王殿下厚爱,老奴定当如实禀告姑娘。”
萧承御见状,又道:“本王此来,还有一事相商。父皇已将长庆侯府的修缮一事交由本王全权负责。本王想听听阿芪妹妹的意见,是否要照原样修缮,还是推倒重建?”
江管家闻言,不动声色地回答:“据老奴所知,姑娘应是倾向于保留原貌。此事姑娘已交代了她的贴身侍女轻云负责,老奴已派人去唤她过来了。”
萧承御听闻东方芪竟派了个侍女来对接如此重要的事务,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可他深知此刻不可意气用事,只得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意道:“那就有劳江管家了。”
就在此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位身着淡粉色襦裙的年轻女子款款而入,向萧承御福身行礼:“奴婢轻云,见过宁王殿下。”
萧承御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强忍着开口道:“轻云姑娘不必多礼。本王听闻阿芪妹妹将侯府修缮一事交予你全权处理?”
轻云微微一笑,从容答道:“回殿下的话,姑娘确实将此事交予奴婢打理。姑娘的意思是,希望能尽量保留侯府原貌。若有需要改动的地方,也要与原有格局相协调。”
萧承御听罢,心中更是不快。他本想借此机会与东方芪多加接触,谁曾想竟被一个侍女挡了去路。但他深知此刻不可露出马脚,于是强压怒火,淡淡道:“既是阿芪妹妹的意思,本王自当照做。日后若有什么需要,轻云姑娘可直接来工部寻本王。”
轻云恭敬应道:“多谢殿下。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退。”
目送轻云离去,萧承御心中暗自盘算:这东方芪,竟如此不给自己颜面。看来,要讨得她的欢心,怕是没那么容易。他暗自握紧拳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不快,并盘算着接下来要找什么借口再次登门。
待萧承御离去后,江管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喃喃自语道:“这宁王殿下,怕是来者不善啊。”
明镜司内,东方芪携细雨而至,手中还捧着一份精致的食盒。她心知萧承晏为案件劳心费神,特意带来早膳。
临风阁中,萧承晏一面用膳,一面凝神听红缨禀报。东方芪端坐一旁,神色专注。
红缨拱手道:“禀殿下,经属下细查,梁王去年年关确实设宴邀请诸多世家。萧子芙供述的名单悉数到场。宴席设在京师南郊千莫山中的一处温泉山庄,可谓煞费苦心。”
萧承晏眉头微蹙,“河西杨氏、河东姚氏、长州章氏、湖州苏氏、林州王氏,这些根基深厚的世家,竟无一缺席?”
红缨颔首,“正是。此乃梁王府一名姚姓侧妃所言,她是河东姚氏出身,曾亲耳听梁王谈起过宴请名单。”
“姚氏”二字入耳,东方芪心头一紧。昨日初闻尚能保持镇定,今日再听,却不由得暗自惊慌。她心底始终不愿相信,姚家会与梁王有所牵连。
东方芪强压心中波澜,开口问道:“梁王何时与姚氏结亲?此事我怎从未耳闻?”
红缨答道:“回郡主的话,乃是去年春天,梁王纳了姚家女为侧妃。”
东方芪追问:“姚氏哪位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