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点奇怪,为何父皇不愿意见太子呢?明明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就是太子。”青延疑惑道。
&esp;&esp;“管他呢,都说皇帝心,似海深。”祁嘉才不屑揣摩这种领导的用意。
&esp;&esp;青延于是让祁嘉在那个花园处等他,自己前去泰源帝的寝宫谢恩。这时泰源帝正在寝宫花廊处弄棋沉吟,一头白发用白玉镶金龙簪简单的绾了个发髻,垂下的发丝犹如瀑布般低垂在玉石做的棋盘上,午后的日光透过繁花的间隙,落在他的脸庞上,将他本就略显苍白的肤色照的显出一些透明的感觉。
&esp;&esp;虽然他已经三十六七岁,然而姿容却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若非一头白发,看上去也不过是正值芳华年纪的美男子,动人的容貌就算是男子看了也会心动莫名。
&esp;&esp;此时的他,看似在弄棋,实则内心深处正处在剧烈的感情交锋之中,太子已经回到了京城。而就在几天前,他派去江南访查的密探也回来证实,林一昊此人确实存在,问过无数当地的街坊老人,说辞和那富商说法一致,紫淑妃当年确实与林一昊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只是林一昊家境败落,紫淑后来入宫为妃,这样说来,倒是自己活生生拆散了一对鸳鸯。
&esp;&esp;泰源帝想到这里,只能深深的蹙眉和叹息,他是真心爱着紫淑的,但是他也是一个男人,也有男人放不下的骄傲和自尊,被妻子隐瞒儿子并非自己亲生这个事实,就算是寻常的平民也接受不了,何况是一国之君?
&esp;&esp;但,他又岂能割舍对紫淑的爱,以及自己那错爱了十八年的昊儿呢?
&esp;&esp;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却是紫淑的亲子。
&esp;&esp;有人要利用这件事,引起皇子夺嫡。
&esp;&esp;无数事情,千头万绪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
&esp;&esp;他该如何抉择?他该怎么办?
&esp;&esp;沉吟半日,他修长洁白的手指终于将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esp;&esp;心中,已有所决断。
&esp;&esp;“陛下,四皇子求见。”太监过来低声禀告。
&esp;&esp;“宣。”泰源帝头也不抬道。
&esp;&esp;青延被太监领到了泰源帝面前,行了叩拜之礼。
&esp;&esp;“起来吧,坐那边。”泰源帝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你来得正好,陪朕下一局。”
&esp;&esp;“父皇,我是来谢恩的。”青延耿直的道。
&esp;&esp;“叫你下棋你就下棋。”泰源帝道,“将棋盘摆好。”
&esp;&esp;青延只好依摆棋,泰源帝看着他摆棋,便道:“你以为我不记得了你了?其实我记得很清楚,你小时候和太子胡闹,让太子伤了手,我罚你去冷宫面壁三天,你是不是还记恨朕?”
&esp;&esp;“面壁三天?”青延心中一动,他记得当时太监过来宣召,是发配自己去冷宫久居,而不是三天。为何泰源帝说的和那时候的宣召不一样?
&esp;&esp;“儿臣不敢!”青延于是道。
&esp;&esp;“一晃这么多年了,朕才知道你的母妃原来早就殁了……唉,是朕亏欠了她。”泰源帝道,“朕对不住她。”
&esp;&esp;“母妃在天有灵,听到这句话也会感到欣慰了。”青延道。
&esp;&esp;“朕犯了太多的错啊。唉,在朕这个位置上,有些时候,看不到太多的事情。你先走棋,先走棋。朕让你三手。”泰源帝的声音就像五六十的老人一般沧桑疲惫。
&esp;&esp;“朕有十几个儿子,但是他们都想着怎么要朕这个位置,没一个人真正想要来陪陪朕下下棋。”泰源帝一边下棋一边感慨道。
&esp;&esp;“儿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青延道。
&esp;&esp;“讲,什么当讲不当讲,这句话朕听得多了,说了就是要给朕听的。”泰源帝道,“你说吧,朕恕你无罪。”
&esp;&esp;青延和太子同去西南征讨叛逆,这一路上的行为泰源帝通过探子和书信大抵也知道了不少,自己的四儿子是一位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高人,他也着实有点意外,不过通过他的观察来看,青延功利心不重,估计要说的大抵是为太子鸣不平之类的。
&esp;&esp;谁知,青延却道:“父皇,我觉得您既然说没人陪您下棋,不如试着一些更有趣味的消遣,您才三十多岁,正是大有所为的年纪!”
&esp;&esp;“哟哟,我儿这是嫌弃我显老了?那你说,朕该做什么消遣?陪你去吃喝玩乐?”泰源帝扬了扬眉毛,“你真以为朕是沉湎享乐的昏君么?”
&esp;&esp;“其实,儿臣最近发掘了一项有益身心的消遣,也希望父皇能从其中得到乐趣。”青延道,“儿臣可以为父皇示范。父皇若是喜欢,还可以在全国召开海选,就是全国选拔,让平民也能得到这种乐趣,与民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