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半天,抹干眼泪,她终于出来观察周围的动静。
她身上还有家里给她的银子,只要她小心一些,找个地方先落脚,然后再去购买一些仆从护卫来庇护自己,那她在京外也照样可以生活下去的。
甚至她还动了一个念头,她不知道大皇子死没死,若是他死了的话,那自己以他的侍妾的身份前往西北会怎样?她能在那里有身份地位吗?
这个想法她还不太确定,谢锦屏蒙着黑一路往前走着,走走停停地观察,唯恐身后有人跟上来。
走到了一片郊外,却听见身后陆陆续续有马蹄声,她心头一紧,以为是追兵跟上来了。她不确定是那对刺杀大皇子的人还是根本就是大皇子派来的,想要灭她的口。
可她忍住呼吸,等到那马蹄声靠近才发现那马上趴着的是一个人,身后没有任何的大部队。
马就在她身旁停下来,实在是痛得受不了,不跑了。谢锦屏愣了愣,这才把从头上拔下来的簪子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凑近看了看。
“大皇子!”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看见大皇子身上流着血,似乎是中箭了。
而他身下的马也流下血滴,和他的血混在一起,滴沥了一路,
马身上的刀伤是他捅的,为了逃出来,他竟然动有了这样的法子。
看着自己的荣华富贵近在眼前,谢锦屏实在是踟蹰了很久,她在想三个选择。
要么不救他,让他自生自灭,看他现在的样子,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要么补上一刀,让大皇子直接死在这里,报她刚才的仇,等他死后有什么事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毕竟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妻妾。
可是谢锦屏想了又想,看着大皇子奄奄一息的脸,她还是没有决定补上这一刀。
她朝着周围看了看,把大皇子拉下马。而后将大皇子骑的那匹马拍了拍,自己跑开,她拖着这人上了马车,然后吃力地驾着马车行往了另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赫然是西北。
谢锦屏此前从未驾过马车,更是连马这种东西都没有碰过。
她从前都是坐在轿子里,坐在马车上等着别人伺候自己的角色,可是如今在情景逼迫之下,她竟然歪歪扭扭地驱使着马往前跑起来。
她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如果她带着大皇子去到西北,那么若是大皇子永远也醒不来,就这样昏迷着瘫着,那么属于大皇子的权力就是她的了。
脑海里有许多吕后乱国太后掌权的故事在上映,谢锦屏咬了咬唇,从未有过这么强的决心和力气。
一路上夙兴夜寐,日夜兼程。谢锦屏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精力和斗志,几乎是吊着一线精神,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在往前跑,
等到远离了京都,她才找了个地方歇脚。
为了掩人耳目,她找了一间农家小院,将大皇子安顿下来,又请了几个当地还算有名的郎中,只不过他们都不擅长看外伤,最后她只得去找了一个山里的医婆。
这个医婆素来是给猎户看病的,精通这些外伤。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中箭了,开了些药方来,几副喝下去,大皇子似乎没有那么发烧了。
谢锦屏松了一口气,但医婆开的药,她往往只给大皇子喝一半倒一半,她怕他彻底的醒了,又怕他彻底的死了。
就这样下去,大皇子倒是没有了前些日子梦中呓语的痛苦模样,可是也仍然是昏昏沉沉的没有醒来的迹象。
谢锦屏准备等到他再好上一些,就带他继续上路。
这天夜里,谢锦屏突然惊醒,她梦见了她被囚禁在宫里的那几日。
梦见一个太监站在她身前,给她端着药。等到太监转过身来时,脸上却是一张扭曲的魔鬼般的脸,硬要将药给她灌下去。
谢锦屏吓得猛然惊醒,睁开眼已是冷汗淋漓,差点大声尖叫着“不要!”
等她察觉自己仍然身处在这个破屋里,这熟悉的冰冷的墙壁,还有昏暗的烛火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这里不能久待了,于是干脆开始收拾东西,等到天亮,就带着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