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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没这样卑微讨好过。
苏百凝仍垂着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允了眼泪混着雨水疯狂掉落。
他说误会可以直接同他讲,可倘若不是误会,她怎么讲。
不管其他人说得再怎么信誓旦旦,她也仍有自己的判断。可回想两人从初识到距离渐进,他对她的态度的确就是一夜之间的改变,就是从她在永乐街解决了恶霸抢占摊位一事开始的,在这之前沈醉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都透露着对她强烈的厌烦。
人怎会说变就变呢,大概当时他就发现她会调配奇香了吧,之后便一直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遮遮掩掩的。
安神香、真语香、下饭香、减肥香、壮阳香……
他是不是一直在暗处盯着她的每一步行动,整个临京都是他的,何况她那间小小的香铺。他为何从不过问她的生意,从没有半句男子对女子经商的不满,反倒支持着,难道这也在他计划之中吗,是他的欲擒故纵?莫非他昨儿说香粉用光了也是在骗她,那几名将士来府中是不是在研究她的香粉……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只用力地闭紧双眼,但不断生出的泪水将眼眶撑的鼓胀极了。
苏百凝紧咬着嘴唇,不想在这一刻哭出声来,只一个劲儿地摇头,想将手从他手中抽走,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沈醉几乎要崩溃了,明明昨儿还好好的,才一天没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致于让她说出退婚这种话,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知道她在哭,他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话别扭着不说,他宁愿她打他骂他,也不想看她这样忍着,他心疼。
沈醉忍不住了,直接无视苏百凝的挣扎与反抗,用了力气将她揽入怀中,手臂如钢铸般将她牢牢锁死,脑袋抵住她肩头,颤抖的声音清晰地钻入她耳中:
“百凝,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我刚刚想过了,是不是因为婚事办的太仓促了,你还没有准备好?”他自问自答,“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太着急了,其实我们的婚事的确不会来得这么早,但我在去北疆前进宫求了母后,又在那日同苏千璇做了交易,只要帮她解除婚约她就同意你在她之前成婚。对不起,这件事没有告诉你,我太想早点娶你……”
苏百凝忍着眼泪摇头。
“那……是我这段时间太放肆了,你不喜欢对不对?”他又想到自己丝毫不加掩饰的求爱行为,“我明知道你会害怕的,是吓到你了对吗?我不该做得这么过分,以后我们慢慢来,都听你的……”
“不是……”她已经束缚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了,苦咸滋味滑入嘴中。
沈醉抽抽鼻子,齿间泄露出一丝哽咽,想了想,又说:“那是因为梦鸢?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解释,本来打算今天……”
“不是,沈醉,都不是!”苏百凝听不下去了,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起来。
她明明已经同他说了那么绝情、心狠的话,他就不该低头,就当她是不知好歹,顺势将那真相与目的同她说了就好啊,就算是嘲笑和讽刺也没关系,可为什么要说这些!
为什么要说这些让她心痛到无以复加的话……
沈醉似乎已经失了理智,就算她说了不是,也还自顾自地继续解释:“梦鸢是我从东洲起就一直在追查的要犯,我去满庭芳就是在查她的案,去北疆也是为了抓她,所以她会出现在地牢,但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一直没同你解释是因为担心你接受不了她牵扯进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相信可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