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永家的泪盈于睫,往日提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拉着岳绒直念叨:“你看,毓哥儿可想着你呢,临走都不忘托付庞县令照顾你。还有这些契书,恐怕钟家所有的家产都在这里了,你可放心了吧!”
王婆子也替岳绒开心,“村长,你还没成亲,还不知道。这男人啊,要是肯将全部的身家都给一个女人,那肯定是再真心不过了。村长,您就踏踏实实等着钟毓给您挣来的凤冠霞帔,到时候风风光光地出嫁!”
就连福顺都偷偷躲在一旁笑,着实也松了口气。
岳绒却微微蹙眉,总感觉哪里不对,“要是真的想给我,为何当初不亲手给我?怎么反倒托付给庞县令,难不成就不怕庞县令私吞了吗?”
“嗐,你想那么多干嘛?”钟永家的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赶紧收拾起来,别丢了。”
岳绒眼皮跳得厉害,心下好笑,可能真的是她多虑了。
王婆子也喜洋洋的,“今儿的好事儿可不少!本来,大家伙儿还担心,这么多村子都并进咱们秀才村了,官府会不会找咱们的麻烦,谁知道瞌睡正好碰到送枕头的,庞县令就给咱们送了份大礼!”
岳绒点头。
庞县令这份大礼不可谓不重,再怎么说庞县令也只是县令罢了,私自容许了她并村的事情,等朝廷的人发现了恐怕也不能说什么。
“县令大人是个好官!”
即然收了人家的礼,岳绒让钟永叔帮忙去联系郝掌柜,也看看村子里还有没有多余的粮食,不拘是粗粮还是腌菜,能多一份说不定就能多救一个人。
等大家离开之后,岳绒将往她怀里拱的桃子拨开,准备将两个匣子都妥帖放起来,眼皮又是一跳,突然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当初她刚穿到这个年代的时候,正逢钟毓日子最艰难的时候。那时候他和福顺两个穷得只能喝粥都不曾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怎么如今反倒将这些东西托付给了庞县令?
心中一紧,这太像托孤了!
她顾不得许多,去找了福顺,“当初钟毓为什么会被下大牢?”
福顺正跟苗岗嬉笑着抢一个梨,闻言也没有放在心上,“左不过朝廷的斗争罢了。少爷跟别人政见不和,后来就被人诬陷下了大牢。”
“危险吗?”
福顺愣了愣,低下头,闷闷道:“不知道。”之后任凭岳绒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肯再说。
意思就很明显了,岳绒懂了,心中迷茫又揪心。
这种感情应该就是担心吧!可她自诩有万般本事,如今也鞭长莫及,根本帮不上忙!
她想了又想,还是给钟毓写了封信,又给郝掌柜的写了封信,说不定郝掌柜的会知道钟毓的消息呢。
钟毓的信一如既往得石沉大海。
倒是郝掌柜的派人送来了回信,来送信的是两个小厮,穿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裳,蓬头垢面,一副乞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