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是不是有点问题?
一言九鼎的皇帝不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吗?不应该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吗?就算痘苗不是皇帝发明的,只要朝廷推广痘苗之法,消灭疫病拯救百姓,百姓自然会记得朝廷的好。
再者,这痘苗也不是她发明的,而是宿大夫一行人发明的。
沉默地听完这一切的张珍嘴唇翕合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只看着岳绒;福顺却想到那纸退婚书,默默退了出去;钟永家的却上上下下打量了番景迦,又想到他的家世,眉眼间添了些喜色。
岳绒问满脸愧疚的景迦:“你方才让喊殷晗珠回来,是想到什么主意了吗?”
景迦一听,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虽然他也觉得这桩婚事荒唐,听岳绒的话,根本没想过嫁给他。他有这么糟糕吗?
他心里暗暗嘀咕,闷闷道:“殷晗珠如今也算是朝廷数得上的大将军了,宁戎伯在朝堂也算说得上话,看我们能不能赶在圣旨之前改变圣上的主意。”
消息是景慎带来的,恐怕圣旨已经在路上了,根本来不及。
她没吭声,将栗子抱在怀里想了想还是点了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再说她对那个位子上的人确实了解得不多,人多说不定真的能想出来办法。
刚想答应,却被进来的景慎打断了,“恐怕来不及,我出京的时候郑大人已经进宫请旨了。”
他边说边端详岳绒的脸色,见她没有丝毫喜色,倒有些诧异。看来是他和父母想多了,岳绒和弟弟根本没有男女之情,那为何岳链对这门婚事那般热衷。
景迦扯了扯兄长,示意别再说了。
景慎沉声道:“宁戎伯如今在京中为殷将军的粮草四处奔波恐怕无暇顾及。况且朝廷官员们都乐于见到痘苗的推广,我出京的时保定府已经乱起来了。”
对这个世界的地域尚没概念的岳绒还懵懵的,从小在京城长大的景迦和张珍齐齐变色。
景迦急急问:“怎么会这样?疫病已经蔓延这么久了,朝廷难道一直没有准备吗?爹娘知道吗?”
谁知景慎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只肃声对岳绒道:“我们景家也不会亏待你的。这次赶在宣旨太监之前过来也是为了能打消你的疑虑,我们也不想你和景迦成为一对怨偶。”
好家伙,本来还哄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岳绒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么直接的吗?
景慎想了想,觉得他确实说得太过直接。也是方才听到南方的事情让他心里仿若生了一把野草,生生不息,让他烦躁不已。
他缓缓神色,委婉地提醒她,“这也是令尊的意思。出京之前令尊携郑大人亲自来府上告知了此事,颇为看好这门婚事。令尊还说,结亲是……”
景迦忙冲过来拉住自家大哥。
也怪他在信中未提及岳绒和岳链的关系,大哥自然是不知道两人关系紧张,全然不是寻常的父女。他怕大哥再说下去,本来就对这门亲事不热衷的岳绒更加反感了。
景慎皱眉,顺着弟弟的意思没有说下去,却郑重地对岳绒说:“景家绝不是仗势欺人之辈。”
岳绒哭笑不得,“我与景迦绝无私情,这亲事更是无从谈起。自岳链让我代替岳隅出嫁,来到秀才村,我与他便无半点干系,自然也不会愚昧地遵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