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你一个人,怎可做这般危险的事,不行!”
萧无玉出其不意向他拍出一掌,袖中匕首出鞘,眨眼就割断了他腰间的玉坠,身影从腋下仰腰一掠,闪到他身后。
等他反应过来时,疏狂的尖刃已点在他脊背,萧无玉抓着那玉坠,朝他勾唇一笑。
“表哥,我现在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你何时会武的?”并且身手不差,贺乘风一脸诧异。
贺炎看出了她的武功路数,恐怕是顾承昭那小子教的。
他思忖了片刻,沉声道:
“玉儿的办法尚有可取之处,我们再派几个人,以保护公主的名义,跟到漠北去。”
“好了,外公都同意,就这么决定了。”
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但她面上也只能装作镇定。
夜晚,萧无玉独自站在露台上,明日就要继续启程,心中仍是万分不舍。
皎皎月色下,有人于庭院中静静伫立,萧无玉看清了,是拓跋律,他抬头朝她浅浅一笑,“公主。”
“王子有何事?”
“没事,就想看看你。”
他拿出一支胡笳,倚靠在一棵杨柳树下,兀自吹奏起来,乐声缥缈空灵,萧无玉却转身回去,拉上了幕帘。
见她走了,拓跋律又吹了一会儿,才缓缓离去,音色竟好似带了几分低沉幽怨。
翌日,队伍整装出发,贺乘风一直将她护送至边境。
萧无玉在云霞关同他们分别,关外是茫茫草原,她弃了马车,换成一匹月白色骏马。
中原的嫁衣太过繁琐,她着了一袭漠北女子的窄袖骑装,红衣猎猎,似深秋染血的枫叶,额间坠了银月链,随风摇曳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
拓跋律目不转睛盯着她,“你这么穿,比你们辰国装束,美上一百倍。”
萧无玉没理,打马向前越过他,身后是外公特意安排的五名随从,身手皆是不凡,拓跋律也只犹豫了一瞬便同意他们跟着了。
出了云霞关,入目是广袤无垠的苍茫草原,一条清澈的河蜿蜒其上,直至天地交界处,猎鹰在碧空盘旋,风吹着衣衫猎猎作响,
萧无玉从未见过这样的风光,边行边举目四望,辽阔空寂,好似心也跟着宁静宽广了许多。
入了夜,便在避风处扎了帐篷,拓跋律带着随从猎了些野兔羊羔回来,熟练地扒皮拆骨,架在火上,做成喷香四溢的烤肉。
虽然带了干粮,可萧无玉闻着味,还是不争气地咽了口水。
拓跋律坐到她身边,递了串羊腿给她,萧无玉道了声谢,便不客气地接过,美滋滋吃起来。
“手艺如何?”
“不赖。”
她说的是实话,羊肉外焦里嫩,配着特制的香料,入口回味无穷。
又想起顾承昭也曾为她洗手作羹汤,此生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拓跋律一手搭在膝上仰靠着,抬眼望向漫天星辰,拧开酒囊灌了几大口。
萧无玉侧头看他,“你们漠北的酒,是不是比中原烈很多?”
他笑着递过来,“尝尝?这酒唤作塞外狼。”
萧无玉想寻个杯子,摸了半天也没摸着,拓跋律知道她不想用他喝过的,找了个空酒囊倒了一半重新递来。
她仰头一口下去,醇厚浓烈的液体,刺得喉咙生疼,一直辣到肺腑。过后,却回口甘冽,满嘴余香。
于是,也同他一样,连灌了好几口,抬袖擦掉唇边的酒渍,朗声道:
“好酒!”
“看不出来,这么豪爽?跟你心上人倒是挺像。”
萧无玉白他一眼,他咧嘴一笑,“不说他。走,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