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因愤怒与震惊而布满血丝,声音颤抖得厉害:“母妃,你竟真做得出来!
儿臣刚听闻那传言时,满心只当是恶意构陷,可如今……已然石锤,婉柔的死也是你和古驰一手谋划?”
他的拳头紧握,关节泛白,好似这样就能攥住最后一丝理智,
不至于被悲愤冲垮。
柳碧玉见再无转圜余地,咬了咬牙,僵硬地点头,
脸上并无太多愧疚之色,
反而理直气壮:“辰儿,事到如今,母妃也不瞒你了。
那李婉柔看似柔弱,实则是你称帝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你贵为王爷怎可整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一个女人,怎及得上这万里江山、帝王霸业?
母妃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她不死,迟早会坏了咱们大事!
本宫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因她错失皇位,哪怕背负骂名,这恶人也由母妃来做!”
帝旭辰踉跄后退几步,似被重锤击中胸口,喉间涌起腥甜,
眼眶瞬间湿润,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那是被至亲背叛的彻骨之痛。
“为我好?母妃,你可曾问过儿臣要什么?婉柔是我心尖之人,你却……”
他嘶吼出声,声嘶力竭中满是绝望与恨意,
多年来对母妃的敬重此刻如琉璃般碎了一地,眼前之人熟悉又陌生,
心中五味杂陈,爱恨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将他死死困在这残忍真相之中。
柳碧玉眼眶中泪水打转却强忍着不落,手中玉簪在烛火映照下寒光闪烁,
她决绝道:“辰儿,既如此,母妃这命赔给你便是!”
言罢,作势便要将玉簪狠狠刺进脖颈,那狠绝姿态仿若一心赴死便能偿尽罪孽。
帝旭辰习武多年练就的敏捷身手瞬间应激,
身形如鬼魅般一闪,抬手迅猛一挥,精准打落那夺命玉簪。
玉簪“叮当”坠地,似砸在两人绷紧的心弦上,碎成几段。
帝旭辰眼眶泛红,泪水终是夺眶而出,
声音哽咽又带着几分嗔怒:“母妃,您怎能如此狠心!哪怕婉柔的死让儿臣痛彻心扉,可您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啊,
这二十余载的养育之恩,血浓于水的亲情,叫儿臣怎能眼睁睁看您在面前寻短见?”
他上前几步,双手颤抖着想去搀扶柳碧玉,
又猛地收回,似害怕触碰到这复杂情愫的源头,
满心悲戚化为声声质问:“往后日子,叫儿臣如何面对这伤疤?
一边是爱侣冤魂,一边是生母性命,您今日这一遭,是要把儿臣彻底逼疯吗?”
柳碧玉瘫倒在地,泣不成声,母子俩于这方寸之地,
被命运裹挟进愧疚、恨意与无奈交织的漩涡,久久挣扎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