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之,人心难测,觅儿你尽量避着些吧,别再给自己惹麻烦,过好自己的日子最要紧,阿爹那边你我都不必担心,我想他一定会自己处理好。”
“……”
桑觅埋着头,无从回话。
对于姐姐的长篇大论,她照例只听得见一句半句,然而很可惜的是,她总是连这一句半句都解不了,她不懂什么叫过好自己的日子,她也不懂,怎么样才能做到,不去担心桑大人。
“什么算是,过好自己的日子?”
桑盈顿了顿,苦笑一番,回道:“开心快乐的时候,就开心快乐,不再快乐了,便去寻找新的自由吧,其实我也不懂。”
桑觅看着桑盈的神情,心头惭愧。
“对不起,阿姐。”
她或许,不该问她这种问题。
桑觅觉得,非得让姐姐替她解答这种复杂的问题,像是让一个淋过雨的人,来给她打伞。
桑盈看着那双晶亮晶亮的眼眸,纵使有阴霾,好像也瞬间散去了:“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
“就是,想说而已。”
桑觅闪烁其辞,视线胡乱张望着。
不经意间,看向窗棂。
一盆小花。
静静地安放在窗棂下的木台上。
春初旬,已抽出了一朵小小的嫩黄。
是她送给桑盈的那盆小月轮花。
桑觅一时吃惊。
“阿姐,这株花,你还留着啊?”
“摆着挺好看的啊。”桑盈看着那盆花,浅笑着说道,“觅儿送的这花,天冷的时候,也生得极好,真是跟觅儿一样,好养活。”
桑觅的小脸拧巴起来。
她别扭地说道:“泡茶喝,养身体。”
“阿姐知道,你都说过多少遍了。”
桑盈漫不经心地回着。
桑觅暗暗翻白眼,头一次意识到自家姐姐跟桑大人那么相像,他们俩都有点一根筋,并且,什么都不知道。
阿姐把药材当花养。
阿爹把大坏坏当女儿养。
桑觅扁了扁嘴,忽而岔开话头,试探性地问道:“阿姐,如果,桑大人、我是说,阿爹,倘若,他当真杀了那么多人,当真是个大坏蛋,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桑盈连忙摇头,斩钉截铁道:“爹怎么可能是那么可怕的人?!觅儿,不许胡说八道!”
桑觅无言:“……”
果然,杀人还是太可怕了。
桑盈起身,正想将那盆花拿过来放到桌上,姐妹俩聊点别的,婢女绯玉倏然间,紧张兮兮地小跑进来,一时间,连礼数都没能顾得上。
“大小姐、大小姐——”
“出大事了!”
桑盈看向她,绯玉才停住急匆匆的步子。
她赶忙见礼,顶着一张失了血色的苍白小脸,带着几分颤音道:“府里差了人来报,说是刑部的人在替灵顺公主查一个案子,死者临死前,曾留下血字指认桑大人,眼下府上已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人,说是要搜查整个桑府寻找罪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