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生下来就不哭不闹,眼睛都睁不开就会扁着个小嘴了,小手皱巴巴地拧成小拳头,凶狠又可爱。
旁人都说,这是个怪孩子,生下来都不哭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胎。
后来大家才明白,这丫头是个天生傻的。
傻到连哭都不会。
可就是这么一个傻丫头,会捡掉在地上的糕点吃,不从苛责下人,不喜穿金戴银,吃穿用度常给姐妹共用,还会关心他与夫人的头痛脚痛……
桑明容将脸别得更开,不去看眼前的桑觅,话音沙哑愈颤:“爹一把年纪了,真被斩首又如何呢?死了便死了,桑家世受皇恩,死有何惧,你这个蠢丫头,回来干什么!谁允许你回来的?我都说过了,再也不想看见你,你为何,又出现在我面前?!”
桑觅对于桑大人的古里古怪,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爹才四十多岁,怎么就一把年纪啦?”
桑明容不由得气结:“你、你……”
“……”
“这是重点吗?!”
桑明容气恼得想跺脚。
他根本不希望她再出现在这种是非之地。
不论献药之事结果如何……
望京这种皇权中心,非她能久留之地。
桑觅一脸诚恳:“我不知道什么叫重点。”
她扒拉着狱栏,思索一番,迟疑着将自己的脸递了过去:“阿爹,打我一顿可以不生气吗?如果可以不生气的话,打重一点儿也没关系,我不疼……”
“唉——”桑明容长叹一声道:“我、我没生你的气!”
长女因他失察受了磋磨。
次女养成了这副模样。
紫玉呢?
没能教好紫玉,亦是他这个父亲的过错。
桑明容眼下,所盼所求的,不过是近在眼前的家人平安无虞。
桑觅见他不肯打自己,上下左右张望了起来,打量着狱栏以及门外的状况。
她说:“阿爹,我可以救你出去的。”
“我不需要你救。”
桑明容回道,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了,忙转换语调道:“爹的意思是说,你该离开这里、离开望京!”
“……”
“爹在这里,暂且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