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其实都没道理可讲,历史的进程落在哪个人身上都是一场大浪淘沙,大部分人都只是这场旅途的一颗尘埃而已。
他们看不清自己,妄图对一些事情怒吼出自己认为最振聋发聩的声音。
但人与人始终是不同的。
大家都只是站在台上的戏角罢了。
你方唱罢我登台,留下的只是一幕幕简单又直接的戏曲。
而路致远恰恰是一个能在这场大戏看清自己的角色,更是维持其中一环的关键人物,也正因为看得清,此刻他比任何人都要慌乱无措。
“姓田的,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仅凭此也能让你迈过那道门槛了,所以为什么还要掺和?”
路致远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没看到连他们的人都死了那么多吗?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幸免?就凭你是个敢打敢拼的吗?”
田大悟嘴角疯狂抽搐,忍着火气,却也是瞪了回去:“就差最后一点,为什么不能让我把它做完?凭着这份功劳我们也有更多的资本。”
“呵。”路致远冷笑不止。“我可不敢和你相提并论,没有你那般大的野望,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小远再帮我最后一次,行不行?”田大悟上前拉着路致远的手诚恳说道:“就差一点收尾,也只要把这点做完就能收手。”
本来应该严词拒绝的路致远,在与田大悟的对视下慢慢低下头。
良久,他才红着眼说道:“既然你愿意去冒险,那就去吧,把你能联系到的人手都召回来,就挑那些跟你同样不要命的,让你们去做这最后一遭。”
他的心里也只是在冷笑,尽管是利益交错如此复杂的「断刀」在这事情下也是即刻崩溃。
当真不知道那群神仙是怎么死的吗?
你一个普通人也敢胡乱发声?
不赶紧躲起来,还往刀子上凑。
真的是被神仙的身份迷了眼吗?田大悟。
只是神仙都能被轻易杀死,你又算什么呢?
这已经不是敢不敢搏富贵的问题了,田大悟。
我是真怕了。
不管他路致远心里如何翻腾,但还是尽量给了田大悟一个善为周全的答复。
田大悟又握紧了他的双手,郑重点头。
守在房门口的是那个半大小子,出来的两人一个眼睛通红一个面容振奋,不由得让他多看了几眼。
田大悟走得很匆忙,他到底也只是抱着这个目的来这一趟而已。
路致远就这样盯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一个拐角处。
半大小子这才犹豫着开口道:“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着吗?大家都走了。”
路致远没有回头,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逐渐有些迷茫。
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他亲手去做,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干的是什么呢。
内心或许没多大的煎熬吧,但仅是这几天那么多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相继倒下,这才又让他有了深刻的认知。
“我不是早早的就让你回家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里。”
廖秋有些不好意思,勉强对着地上的人说道:“待在家里会被说的。”
对上路致远惊愕的目光廖秋便更加难为情了,摸了摸脸颊:“等哥你也安全了我就走,反正也都是要再找工作的,着急这几天也没用。”
路致远有些沉默但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荒谬感,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还好廖秋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以免这个好不容易站起来的男人又跌倒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