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就忘了身份的怒骂,道:“娘的,我儿怎会死在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之手,真冤呀!”
皇甫山道:“你说的不错,你儿子死的很冤枉,他本来前程似锦,未来的快乐堡主,领袖一方的霸主,只可惜他没有受到良好的照顾,谆谆的教导,反倒是蛮横一方,为害乡里,仗势欺压善良,做出人神共愤之事,他当然死的不值,也死的冤枉。”
戈长江大怒,吼声如雷,道:“你小子嚣张吧,你出言教训起老夫来了,你不撒尿照照自己那副德性,你凭什么在老夫面前如此放肆,也太大胆了。”
皇甫山仍然在微笑,他一直保持这种微笑:道:“我敢来,是因为我以为大堡主是位明理的人,不过……”
戈长江怒道:“不过怎样?”
皇甫山道:“我现在明白,便也有着失望,因为我发觉快乐堡主的快乐只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戈长江指着皇甫山吼道:“你太无礼了。”
皇甫山道: “不是我无礼,是你,大堡主,你才真正的无礼。”
戈长江吼道:“杀了老夫独子,还说老夫无礼?”
皇甫山道:“是你派人约我来此吧?”
戈长江道:“不错。”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不想在白马镇上杀人。”
皇甫山道:“你约我,却又要我往陷阱中跳,大堡主,你这是什么话?”
戈长江嘿嘿冷笑,道:“可惜未能要了你的命。”
淡淡一笑,皇甫山道:“我之所以未落入陷阱,是因为我还不打算死,大堡主,你应该明白一件事情。”
戈长江道:“老夫最明白的一件事情,就是你小子今天死定了。”
皇甫山缓缓摇着头,道:“我却并不那么想,大堡主,我在白马镇坐等两天之久,为的就是一件事情。”
戈长江仰天哈哈笑,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皇甫山不微笑了,他变得一片冷漠,道:“大堡主,是你把石壮老婆儿子掳去了?”
戈长江道:“非如此便不足以把你小子引到此地来。”
皇甫山道:“我已经站在你面前了,戈大堡主。”
戈长江吼道: “老夫在想,我要如何分你的尸,点你的天灯。”
皇甫山道:“大堡主,我认为,凭你个人怕很难达成你这个心愿。”
戈长江忿怒的道:“这一点我很清楚,你能一举在两个地方搏杀他们那么几个高手,你一定凭藉着什么,但是,你应该明白我有决心去完成它。”
低喟一声,皇甫山把目光移向四处,四周的草丛中幢幢的人影,宛如幽灵鬼魅般,悄无声息飘然出现。
皇甫山那惯有的微笑又出现了。
他面对着戈长江也是那么微微笑,便在这时候,两边抄过来的人大约有六七人之多。
皇甫山看着这些人,叹息的道:“戈大堡主,这些人不像是快乐堡的人吧?”
戈长江得意的道:“你错了,他们都是本堡主各路角头,嘿嘿嘿,可要老夫为你一一介绍吗?”
皇甫山微微笑,道:“倒要认识一下。”
戈长江指着右手第一人。
那人身材高大,脸膛朱赤,手上提着一根三尺长粗皮鞭,就在这大汉身后,皇甫山发觉还有四个粗壮人物,他们手中也握着卷成圆圈的乌皮鞭,个个粗髯如戟,金刚怒目,直视着皇甫山。
戈长江已冷沉的道:“大西北有个飞沙镇,镇上‘西北骡马栈房’的金掌柜金不换就是他。”
皇甫山双眉一扬,道:“‘飞蹄神鞭’金不换。”
大汉金不换粗声抖着虬髯哈哈笑,道:“果然人的名儿树的影,我不认识你小子,你倒知道老子的名儿,哈……”皇甫山又是那么微微笑,那模样就好像他也同意金不换的话似的。戈长江的左面,是个五旬左右的精瘦人物,面孔焦黄起皱,宛似风干橘皮,两撇鼠须勾起两片薄唇,他那双眼神却也展示出世故的深沉与老练。
戈长江已冷沉的道:“这一位乃清风镇‘和气当铺’朝奉梁心。”
皇甫山立刻上下看着梁心,道:“原来阁下就是‘生死当’梁心。”
皇甫山如此说,使戈长江也觉得意。
梁心更得意的笑道:“只要这人值银子,老夫一样收当,朋友,你可要把命送到我那‘和气当铺’来?”
皇甫山道:“这么说来,封新年的闺女封小情已被你流当卖到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