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谭平妻子的身影就好像地上滚动的一只雪球一样那么小了。
卞不疑看看四周,他对尤三郎与卜夫二人道:“二位请往东边绕过去,切记不要失去那小女人的影子,我与皇甫山从西边转山坡,走梅花山庄后山坡过去,大家保持一定距离,必要时相互支援。”
四个人彼此点点头,便冒着大风雪分开来。
真辛苦,有时候为了完成一件事,就必须付出代价,而且往往付出的代价出人意料的昂贵,贵得失去生命。
这世上有什么还能比生命更贵的东西?
一个人如果快要失去生命,就算送他一颗十斤重的大宝石,只怕他也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了。
所以生命是无价的,可贵的,珍惜生命就是珍惜无价之宝。
可是就有人以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了自由而两者皆可抛,然而这世上失去自由的人太多了,却很少看到有人一头撞死的。
谭平的妻子就不会一头撞死,她宁愿再变丑,宁愿再回到牢笼失自由!
她如今就往这条路上走,而且走得很快,快得像个飞滚的雪球一样来到那棵大神木半枯不死的老树下面。
谭平的妻子不走了,她靠在大树身上不停地哭着,而且哭得十分凄凉与悲哀,寒风吹散了她的悲声,天地间好像为她这种哭声在掉泪。
天地当然不会落泪,天地之间正在落雪,便在落雪中,好像传来一种声音,那声音令谭平的妻子不再哭了。
她抬头看看上面的那株已有千年的半枯老树,大树上一片叶子也没有,树叶子早就被寒霜催落了,就好像时光催人老是一样,只不过大树会在春到的时候再长出新的叶子,而人却经过寒冬之后便会更近一步走向死亡。
谭平的妻子忽然变个身法,她转而移向大树后,那地方视线不明,一道山崖挡住,不会有人看到她的身形。
却见她像个猴子似的顺着大树往上爬,直待到了大树顶,她忽然不见了。
便在这一瞬间,天空中传来好长一声尖厉的叫声:“啊……啊……”
叫声在空中回荡着,便也引来四个人。
不错,卞不疑与皇甫山二人当先扑到,随之而到的当然是尤三郎与卜夫二人。
卞不疑已绕着大树走一圈,他十分惊讶的道:“怎么忽然之间不见了?”
皇甫山道:“就好像欧阳小倩我的那位新嫂子一样,忽然之间不见了。”
尤三郎道:“难道这儿有地道?”
卞不疑摇头,道:“地上有雪盖着,如果有地道,我们不难发现!”
皇甫山举首看大树,道:“该不会上了树?”
尤三郎道:“树上积雪也朱落,真奇隆!”
皇甫山道:“好端端一个人怎么突然不见了?如是夜问我们还可以为她逃了,如今这是大白天,雪又照的一片银白,她的人会在我们八只眼睛监视下不见了,这未免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卞不疑转向大树后,他伸手摸着大树干,且用双足在地上踩。
便在这时候,大树上面忽然传来一阵哗啦啦声音,引得四个人举头往上面看。
于是,有着极端的劲啸声自大树身中发出来——一连的黑点,自树皮的小孔中往外射。
这真是难以令人想到的事情。
卜夫第一个大声叫——他的声音带着悲壮:“晤!我的腿!”
他边叫边往外面滚去。
卞不疑的反应够快,但也在左手臂的铁袖甩抖中挨了一镖。
皇甫山早已运起金手指功,只见他连拍带打,丁当声中打落七支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