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魏大牙这话,大伙全乐了。
一堆人坐在一起开始集思广益商量起铅笔厂子的事情,王文和决定明天就电报到上海打听铅笔厂机器的事情,魏大牙和张炳玉也支持,到时候钱不够,他俩也入伙,一定把铅笔厂子建起来。
“年轻那会打捻子的时候,记的长安县大峪那块有矿,应该是大娃说的那个石墨,那东西黑糊糊、滑溜溜的,我们洗完炮膛都用它过一遍,有时间让人去找找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于伯,看着大家在那你言我语的,也不在吞云吐雾,冒出这么一句。
“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文和,真要是于叔说的,那铅笔厂子的事情就成了啊!”张炳玉一听炸了雷了。
几个人又坐着又商量了一会,司南收好铅笔和工具,张炳玉把食盒收起来,一行人出了玉兴铁工厂。
已经深夜了,天虽然很黑,但挡不住马灯的光亮。
王文和去了张炳玉家,魏大牙和崔掌柜各回各家,司南自然跟着于伯走。
城外的破土地庙,自然成为了历史。从今天开始,西安城里多了四个小市民,后来成为了一个传奇。
于伯家不大,有点像四合院,于伯住在东厢,一共三间,最南边一间是厨房,中间是于伯和于婶,北边一间原本是杂物兼烟摊的仓库,不过里面还是有炕的。
进了北屋,炕上铺着半新的被褥,看样子于婶显然已经和几个孩子收拾过了。
进屋的声音惊醒了狗子和顺子,两人穿着夹袄露着胳膊从被窝里揉着眼睛爬起来,显然正睡的香着呢。
“孩子,赶紧躺下,小心着凉。”于伯放下马灯,把狗子和顺子压回到被窝。
伸手试了一下碎女子的额头,又听了一下她的呼吸。
“大娃,碎女子没事了,你赶紧睡,以后这就是你家,马灯就放炕头这里,晚上起夜的时候用。”说完,于伯就轻轻带上门,回中屋睡觉去了。
悉悉索索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那个热乎啊,没把司南美死。
灭了马灯,听着周围细小的鼾声,司南舒服的睡了过去。
………【第五章 改名换姓】………
“喔喔喔喔喔喔”鸡啼一声天下晓。
天朦朦亮,被鸡叫声吵醒的司南迷糊的睁开眼时,这才听见院子里稀稀拉拉的打水、走动、咳嗽声。
把狗子和顺子叫起来,三人开始穿衣服,衣服穿好,叠了被子。
这时,女子也醒了,看样子是想起来,司南给女子穿上棉衣、棉裤,让她在炕上走了两下,虽然有些歪扭,看样子也没什么太大问题,才给她套上棉鞋,叠好被子出了北屋。
于伯在院子里收拾家伙什,准备一会出摊,看见他们出来,指着台阶上的铜盆。
“起来了,洗脸吧,洗洗就精神了,女子别洗,一会让你婶子用热水给你擦脸。”
等他们三个洗完脸,于婶从南屋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热毛巾,把碎女子搂在怀里给她擦了脸。
一块进了南屋,于婶做好了早饭,放在小桌子上。
一小白碗咸菜、一人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溜过的杂面馒头,碎女子仍旧喝着黑米稀饭加红糖。
吃完早饭,到院里帮着于伯收拾家伙什。
“于伯,咋不见家里其它人呢?”于伯和于婶年纪都大了,怎么没见他们孩子?司南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唉!没了”于伯眼睛一红,仰面长叹。
直到于伯去世前,于婶才告诉司南,于伯年轻时候打捻子,好几年在外,城里生了鼠疫,于伯家的小子贪玩,于婶一个不小心,他就偷着跑出去玩。
等于婶半天没见着孩子急了,跑去问甲长,甲长打听完之后才知道,小孩子偷着从家里跑出来玩,看见街边有个死人,就用手去碰,结果被赶来的兵丁抓起来隔离。
隔离也就罢了,可并没有给隔离的人喝真正的药汤,喝的都是半真半假的药汤,省下的钱财都被衙门的贪官污吏分了脏。
等好不容易托关系走门路把孩子要出来,可已经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