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忏奴到庙里请求指点,高僧听完诉说后写下爱字,指着字问他可曾看见男女,他不明所以,只是摇头。高僧又写下情字,问同样的话。
这一次,他明白了。爱意与情意,皆从心而已。
于是,他不再逃避,也写下一封回信,只有两个字:想你。
他们手拉手走过温泉小桥,在碧水阁前站定。
开门的依然是杜晚,然而宋世君却不在。
不过杜晚还是很客气地把他们请了进去,说道:“二爷和姑爷在大小姐的院中下棋,一会儿就回来,您先坐,我这就派人去。”
王靖潇倒不是很着急,事实上他还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因此说道:“你先等等,我有话问你。”
杜晚转转眼睛:“有什么话也得当着二爷的面说才行,我可不敢擅自回话。”
忏奴放下手中茶盏,嘲弄道:“看你平日里作威作福,怎么今日倒成了乖猫?”
“哎呀,二少爷可不能这么说,若论乖巧,谁能比得上您呢?”杜晚皮笑肉不笑。
忏奴不为所动:“其实就是想问你看没看见阿茗,夫人说他来这里送东西,但一直没有回去。”
杜晚道:“他是来过,可放下东西就走了,一刻都没耽搁。”
“是你接的东西?”王靖潇问。
“对,东西是送给二爷的,但他不在,我就没打开看里面是什么,直接打发人回去了。”
“走了多长时间?”
“大概三刻钟。”
王靖潇与忏奴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这段时间足够在东西两苑打个来回了。
“他再没说别的?”
杜晚想了一下:“他好像不太舒服,我给他倒了杯水,他喝完才走的。”
王靖潇摆摆手,让杜晚下去,然后对忏奴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去外面再找找看。”
忏奴离开后,王靖潇起身在屋中乱转。先前来时他光顾着欣赏画作而没能仔细观察屋中其他摆设,现在正是个机会。
他大概看了一圈,这里已经不能用奢靡来形容,简直就是把家搬到了珠宝翡翠搭成的工艺品里。碧玉盆景、黄花梨木的家具随处可见,无不彰显主人的贵气与豪奢。
当然还有俗气。
在一众镶金带玉中,桌案上的红莲茶盏倒显得普通了,他弯腰细看,果真与明正堂的那个一模一样。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宋世君回来了。他根本没料到王靖潇会再来,一进屋抖掉身上的雪,就着身上的寒气,开门见山:“王公子找我有事吗?”
王靖潇道:“您曾说只到了明正堂外面却没有进去,对吗?”
“对。”
“那为什么在明正堂的里间发现了您的红玛瑙茶杯?”
宋世君啊了一声:“这很正常呀,我特意留在那里使用的,这能说明什么?”
“您昨晚要是不在那,文公为什么要拿出来呢?”
“这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他,也许他只是拿出来赏玩,毕竟他不止一次地说过我的红莲茶盏是稀世珍品。”宋世君语气不善,“你该不会觉得我在撒谎吧。”
王靖潇没说话,微微一笑。然而这笑容却把宋世君激怒了,他在这笑意中嗅到了嘲讽和不信任的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只是询问。”
“你要是觉得我是凶手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我为什么要杀人,这对我没好处。”
“可我觉得好处挺多呢。”王靖潇仍然很平静,“文公一死,他们孤儿寡母显然不是您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