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来了。”
………
“所以我说他蠢,好不容易活到今日,却为了一个才认识三个月的青楼女人,白白葬送了性命。”
酒过三巡,墨无痕终于忍不住开口。
“明知是陷阱,他还是去了,早在入行的时候,他就清楚我们这类人不能有软肋,可他还是明知故犯……”
他口中这号人,名方燕山,是和他同一批的死士,他们跟随的主子野心越来越大,非要争那把龙椅,所以他们这群死士死的也越来越多。
到了这两年,只剩下方燕山和他,可如今,方燕山也没了。
墨无痕替他不值得,能活到今天的人,说是有一百条命都不为过,其中艰险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詹台衍给他倒了一壶酒,默默道: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墨无痕一饮而尽,将酒杯猛地放在桌上,抬头看他。
“我能活到今天,不是因为我武功高强,而是因为我足够自私。”
出任务时,众人在地下通道里饿了三天三夜,是他第一个举刀划向了同伴的尸体。
……
竖日清晨,墨无痕准备离开的时候,窗外的大雪已经停了。
明明曾经最不喜欢的漫漫团圆夜,这一次却出乎意料的飞逝而过。
“你这酒不够醇香,你等着,等来年除夕,我给你捎上一壶好酒。”
詹台衍笑着说好,只是这一次,两人终究没等来大雪纷飞的除夕。
天宝十一年秋末,隋王举旗造反,墨无痕作为隋王府的死士,第一时间被卷入其中。
詹台衍将人从万人坑里找回来时,少年俊逸的脸被划的面目全非。
这一次,他没能救回他。
看着少年冰冷的尸体,他伸手替他合上眼,也是这一刻,他再次想起了姒仲康和南山下的小狐狸。
又过了三月,就当詹台衍打算关掉医馆离开人界时,已经跟随隋王立下从龙之功的骠骑大将军却突然提着一壶酒上门。
“如果他还在世,这个位置本来是他的。”
他是墨无痕的手下,跟了他十三载。
“他生前就格外宝贝这坛酒,我想着,你也算是他拼死也要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