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倒是云里雾里的,什么都没有听懂,知道要住下之后,还拉着缈缈小声说:&ldo;这儿的住持可难请的很,就算是我父皇也不一定能请得动呢。&rdo;
缈缈只是笑笑,在佛门清静之地,梵音环绕,她却心神不宁的,怎么也睡不好,辗转反侧地想着将军府中的容景与容煦,更甚是心中惴惴不安,唯恐住持揭穿自己这偷来的一辈子。
重来一回,说好听点是老天垂怜,若是说的不好听,那可就是怪力乱神了。古往今来,可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等离奇的事情。
谁知道那样的得道高僧,会不会有法子让她一下子连这多出来的一辈子也没了?若是在刚回来的时候,没了也就没了,本来就是从老天爷手指头缝里漏下来的机会,就算是心有不甘,可要是老天爷收回去,那缈缈也无话可说。可如今却不一样了,她已经有了夫君,还有了孩子,日子也在过好,无论哪个,缈缈都舍不得。
第二日一早,她战战兢兢地用过寺中的素斋,主动提出来告辞,住持没有阻拦,直到出了寺门,缈缈才长舒一口气。
云珠不停的看着她眼底下的青黑,忍不住说:&ldo;这才不过一个晚上,婶婶这样想念表叔?离了表叔,婶婶夜里头连睡也睡不好呢。&rdo;
缈缈抿了抿唇,并不解释,只是笑笑应了下来。
过了一夜,她还当真十分想念容景。明明回去的路也并没有多长,可她却望眼欲穿,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容景出现在自己面前。
&ldo;婶婶与表叔的感情可真好。&rdo;云珠公主感叹道:&ldo;我从未见过如婶婶与表叔这般,恨不得每日都待在一块儿,片刻也不分开的。就算是有了煦儿,表叔也和从前一样,连我与婶婶亲近半分,他都要吃醋。&rdo;
缈缈不禁觉得好笑。
她的将军肚量那么小,连外人都能一眼看清楚,可偏偏还总是嘴硬不愿意承认。
&ldo;将军也并没有你说的这样,只不过是将军担心我,所以紧张了一些。&rdo;缈缈轻柔地为容景辩解:&ldo;再说,你与温公子刚成亲,正是新婚燕尔,也别打趣将军了,温公子一定也是这样紧张你的。&rdo;
若非是礼教使然,云珠公主可真想反驳缈缈的话,说说容景的坏话。
她道:&ldo;我夫君可没我表叔这样防着人呢。&rdo;
缈缈轻轻说:&ldo;将军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rdo;
云珠公主便知道了,两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生绝配。
马车慢悠悠驶到了城门前,还未进城门,便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
云珠公主好奇地撩起车帘往外看去,她还没看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先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城门口。云珠公主愣了一下,而后定睛一看,那个人影可不就是她的表叔!
容景站在城门口不说,怀里头还抱了容煦,他往那一站,便将无数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他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可气势逼人的很,可偏偏那十分的气势被他怀中的容煦中和了七分,凡是看见他心中发憷的人,只要视线下移,落到容煦身上,对上小孩圆溜溜的眼睛,便半点惧意也没了。
云珠公主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确定那是容景之后,才连忙把缈缈也叫了过来。
缈缈凑过去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云珠公主都来不及叫她,她便已经高高兴兴地跳下马车,朝着那般的容景跑了过去。
云珠公主便眼睁睁地看到那一边的表叔也一下子鲜活了起来,甚至她还从容景的脸上看到了十分罕见的笑意。而后他快走了几步,一手抱着容煦,一手将扑过来的缈缈搂入怀中。
&ldo;将军今日怎么在城门口呢?&rdo;缈缈好奇地问:&ldo;今日不去军营吗?还是有别的要事?将军为何还将煦儿也抱过来了?&rdo;
&ldo;我来接夫人。&rdo;容景低声道:&ldo;夫人迟迟未归,我心中放心不下,便来城门口等夫人。&rdo;
&ldo;那煦儿呢?&rdo;
容景掂了掂怀中的儿子,说的理直气壮:&ldo;夫人是他的娘,他当然也会想念夫人了。&rdo;
容煦浑然不知自己爹爹说了什么,还在咿咿呀呀地朝着缈缈伸手。
缈缈莞尔,将他接了过来。
沉甸甸的儿子抱在怀中,又被容景搂着,夫君与孩子都在身边,她慌乱了一整夜的心中才有了踏实感。
她小声说:&ldo;我也想将军,还有煦儿。&rdo;
容景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又迅速地撇了下来。他故作严厉地道:&ldo;既然如此,夫人下回也不必宿在外头,我看夫人也没有睡好。平日里夫人与云珠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足够久,也不必再辛苦自己,陪着云珠胡闹。&rdo;
不远处的云珠:&ldo;……&rdo;
她缩回马车里,终于不顾礼数,偷偷翻了个白眼。
缈缈好笑地说:&ldo;将军再说,便是要全京城的人都要知道将军总是吃醋了。&rdo;
容景:&ldo;……&rdo;
他又转移话题,道:&ldo;今日我哪里也不去,在家中陪你。你应当不会又要出门吧?&rdo;
&ldo;不,今日就在家中了。&rdo;
&ldo;那就好。&rdo;
两人说着,慢慢朝着城内走去。姿态亲密,旁人一眼便能看出这夫妻俩之间感情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