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房门外,她那两个双胞妹妹,雪雪和灿灿,一左一右躲在门外探头探脑,
两张小脸蛋同样焦急又彷徨,可就是不敢踏进房里来半步,不是她不准她们进来,
豁
而是她们害怕进来会听到不好的消息。「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嘛?」蒙蒙嗫嚅道。「这个……」见她一脸无措,机不可失,老大夫
赶紧抢回自己的手臂,再扶她起来,而后转望床上刚醒转过来的病人。「我想大公子你最好先交代好一切,免得
你妹妹无所适从,毕竟她们还年幼,要她们承担起这一切也太残忍了。」
要一个年轻得不应该死的人交代自己的身后事更残忍!
「我知道了。」诸葛文毅叹息着拉住妹妹的手。「蒙蒙。」
「大哥?」
「去请章大哥来一下好吗?」
三姊妹三双眼呆呆望着大哥的房门被关上,上心志又不安,还有点不知所措。
「大姊……」雪雪和灿灿欲言又止地啾向蒙蒙,想问问大夫究竟说了些什么,
大哥叫章大哥进去又是要做什么,但口水吞了又吞,就是不敢真的问出口,唯恐得到不想听的答案。也幸好她们不敢问出口,因为就算她
们问了,蒙蒙也回答不出来。大夫说大哥已经没救了,所以大哥叫章大哥来交代后事,这种话打死她一千万次也不能说出口,也许是她太单纯
,总觉得那种话一日一说出口就成定局了,反过来
说,只要她不说出口,大哥就还有希望,不管那希望有多么不可靠。
无论如何,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妳们的枕巾绣好了吗?」她强振精神,勉强挤出一丝笑。
「还没有。」
「那就快去绣好,待会儿大姊要检查喔!」
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蛋对看一下。
「好嘛!」两个小丫头垂着小脑袋,没精打采的?回房里去了。
她们的身影一消失,蒙蒙整个人就垮了,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她硬是不哭
出来,泪水刚渗出就横臂抹去,就是不让它流下来。
她才五岁时娘亲就病倒了,应该还是个不解事的年龄,但当时她就懂得要陪伴在病榻旁,以免娘亲感到寂寞,那时爹爹就特别嘱咐她绝不
可以在娘亲面前落泪哭泣,免得惹娘烦心,自那时候开始,她就慢慢养成不管再伤心、再难过也绝不让泪水掉下来的习惯,最多也只是红红眼
眶罢了。就像现在这样,眸子湿淋淋的渗满水气,可就是不许它垂落下来。
她的亲人在一年内相继去世,她却连为他们哀悼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每当
他们才刚开始要准备办丧事时,就会有另一个人病倒,一个接一个,来不及伤心,
忧惧愈来愈深,最后,连最疼爱她的大哥也倒了。
诸葛家最后一根支柱摇摇欲坠,她不想,也不能,更不愿放弃希望,可是……
可是……
「蒙蒙……」
闻声回头,恰好对上一双关心的目光,蒙蒙马上扑过去埋在那人怀里,不是想
躲起来哭,只是想寻求一点力量,好让她能够再支撑下去。
「菁姊,周大夫……周大夫说他也无能为力……」
「可怜的蒙蒙……」
「周大夫是退休的御医,连他都束手无策,接下来我还能找谁呢?」自娘亲病倒至去世,长长的七年间,除了两个妹妹之外,也只有隔壁
杜府的四小姐杜菁会跑来找她玩,是她唯一的闺中知己。纵使杜菁年长蒙蒙三岁,又顽皮好动,跟乖巧的蒙蒙完全两个样,不过两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