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男子,为何自甘堕落到卖肉为生?”凐一听霜枝被无数男人上过,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不是吗?”
凐在他眼底看到深深的绝望,脸上的笑容不过是麻木的应对。
“我可以帮你赎身。”
“您想帮我赎身?”霜枝忍住笑意问道。“提出为我赎身的狎客不知凡几,您认为老爷会放走我这个百年难见的名器?”
“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霜枝一怔,放下腿直起身来,用袍子遮住倮露在外的下半身,注意到凐不像在开玩笑,眼中透出迷茫。“我离开这里能去哪?除了取悦男人我什么都不会,莫非您想收我做男宠?”
凐走到桌边抓起茶壶往杯中倒满了水,放在霜枝面前,然后又拿了一个空杯放在自己面前。
“你试着把你杯子里的茶水倒进我杯子里。”
霜枝疑惑少年此举有何用意,伸手端起茶杯,准备往空杯里倒,半途却被拦住了。
“不动杯子,只动水。”
霜枝好似想到什么,唇边勾起一抹笑容,然后望了凐一眼,将手指悬在茶水上方,眼神十分专注。
忽然,杯中的茶水晃动了一下,聚成一团颤巍巍地离开了杯子。霜枝小心翼翼控制水团在空中前进的方向,不知是太过出力还是太过紧张,额头和双鬓冒出一层薄汗,直到水团缓缓、稳稳地落入凐面前的茶杯里,这才长吁一口气。
“这个小把戏,自从娘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了,有点手生。”霜枝冲凐笑了笑,“小时候用来逗娘开心的事,今日……”话一顿,望着凐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惊恐。
“这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
霜枝沉默着不说话,他当然知道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只是这种不同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惊喜,只有没来由的恐惧。良久,声音颤抖道:“您怎么会对我如此了解?”
凐当他面,手指凌空勾出杯子里的茶水,蠕动不停的水团迅速转变成一个雪花形状的冰晶。
霜枝不禁睁大了好看的眸子,盯着空中的冰晶看了好一会,然后低头凝视胸口跟冰晶一模一样极浅的、微微泛蓝的印记,怔怔地出神。
胸口的印记是昨天接客时突然出现的,办事办到一半感到胸口一阵冰冷,沉浸在*中无暇多想其他,事后沐浴无论怎么擦洗都擦不掉,想不明白为什么只好任之由之。反正自小就被称作妖怪,多一件怪事又不出奇,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解开了缠绕在身上二十年的怪事。原来,少年扯他衣服,为的是查看印记?
“您到底是谁?”霜枝强装镇定。
“我是玄族少主,你是我的族人。”
“玄族?我从未听过。”
凐奇怪道:“你父母没跟你说过?”
霜枝惨然一笑。“我只有娘,没有爹。我不知道我爹是谁,我……”他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平静道:“我是个野种。”
凐眼睛微眯,问他:“你娘呢?”
“她死了,是病死的,失去价值后被人扔进巷子里喂了狗。”
见凐听不懂,霜枝浅浅一笑缓缓道:“我娘曾是花满楼的花魁,生了我之后就不值钱了,为了养活我,她不停地接客,什么人都接,只要给钱。最后我娘还是染上了花柳病,她死的当天,我就被卖到这里过上了皮肉生活,那年我才八岁。时间过得真快啊,都过去十二个年头了……”
“你才二十岁?”
玄族人二十岁相当于人类两岁幼儿,凐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霜枝,都与成年人无异,怎么可能才二十岁?这就是纯血和混血的差距?天赋被消弱至此吗?玄族人离开故土后怎么会变得……,南疆还会是他了解的南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