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微微蹙眉,试探说道:“那要不然就把去年熏腊肉给切一块,混着青椒和蒜苗一起炒?”
汉子挑了挑眉,“那味道是不错。”
妇人松了口气。
汉子很快又骂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之前的那股劲头呢?你不要因为我是一朵鲜花而怜惜我,来吧,蹂躏我!”
妇人一脸茫然,但很快便开始委屈掉眼泪。
她之前的那些举动,本就是想看看自己的男人什么时候才会受不了,之后院长来过一次,她可是确定自己男人不是普通人,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还有什么非得不可的理由?
汉子看着妇人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听着这话,妇人的哭得更大声了。
汉子皱眉道:“别哭这么大声好不好,让人听去了。”
果不其然,有这句话,妇人哭泣得声音又小了不少,很快便微不可闻。
“在家做饭,我出去逛逛。”
最后抛下这句话之后,汉子走出家门,下意识便看了对面一眼,那个小子已经走了一两年了,这些日子他时不时听着神都那边的消息传回来,说是那小子如今在大梁朝也是风云人物了。
“带刀之权,你小子也是走狗屎运了。”
汉子呸了一声,自顾自朝着小巷外面走去。
来到长街之后,汉子也没有停留,而是径直朝着县城里的那座石桥而去,没要多久,他便来到了石桥上,然后站定,只是没等他感慨什么,眼前一道身影骤然出现,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汉子。
汉子一怔,随即破口大骂道:“狗日的,你他娘还敢来见我!”
随着他开口,他马上脱下一只鞋,握在手里,就要朝着来人丢出去。
来人不躲不闪,只是笑眯眯道:“怎么,你如今怎么这般邋遢了,还算个读书人吗你?”
汉子没好气道:“老子不算读书人,难道你算?”
他扬了扬手中的鞋,倒也没有真丢出去,最后靠在一旁的桥上,重新穿上,只是顺带闻了闻自己的手,但很快便嫌弃地别过脸去。
“我肯定是不算了,不过你现在是不是读书人,很模糊,很难界定。”
来人往前走了几步,和汉子一起站在石桥上,有些感慨道:“好些年没见了啊,你这家伙竟然还没死。”
汉子冷笑道:“这话该老子说才是,你小子能活着真是老天爷瞎了眼。”
来人微微一笑,拍了拍腰间剑,哈哈大笑:“我倒是想死,只是腰间的这柄剑不同意,北边的那群妖族想要我的人头,可没那个本事。”
来人不是别人,自然是那位在北境待了许多年的柳半壁,这位如今已经成为剑仙的读书人看着汉子,啧啧道:“我听老师说,你周枸杞如今也有媳妇儿暖床了?”
周枸杞冷哼一声,“比你这老光棍强。”
柳半壁好奇问道:“那我还真想看看嫂子是什么样,能让你放着公主殿下不要,安心在这里隐姓埋名。”
听到公主殿下几个字,周枸杞的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然后没来由地有些烦躁,“说这些做什么。”
然后不等柳半壁说话,周枸杞便骂道:“你好好的剑修不当,好好的大剑仙不做,来这穷乡僻壤找老子做什么,真想把老子害死是吧?”
柳半壁皱眉道:“我为了见你一面,可绕路不少,你最好好好招待我,要不然我离开这里,就肯定到处张扬,说你这个重犯就藏在这个地方。”
“滚滚滚,老子没东西招待你。”周枸杞没好气摆手,对这个昔日的同门师弟,没有任何好脸。
院长当年效仿先贤收徒七十二,每一个学生入门的时间都不固定,有时候是连续一个月内会有人,有时候数年之间都没有一人,但这两人先后入门的时间只有数日,周枸杞先入门,所以是师兄,柳半壁后入门,便是师弟。
两人在神都书院求学的时候,却一直吵吵闹闹,两个人并不是当真的讨厌对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八字不合一样,一碰面就少不得互相挤对,之后柳半壁因为不愿再做读书人,不愿意再看圣贤书而离开书院,转而练剑,两人大吵了一架,周枸杞却怎么都没能说服对方,因此两人的关系便更加紧张,再之后,周枸杞因为那桩旧事离开神都,两位都有望成为下一任院长的读书人便都销声匿迹。
而后这些年,柳半壁一直在北境长城上杀妖,周枸杞一直在这天青县隐居,两人也就再也没有见过。
一晃便是很多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