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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又变得了冷清起来。
斗笠下的老人家有汗水在滴,看来他这夜过的够辛苦。
“我想你是为一个人而来,这个人决不是竹先生。”元丹丘抱着胳膊,停顿了下,走进屋,捧出不杀之剑。
“金城怎么会把它留在这里。”
“因为他可能也想着带上这铁铗一块随遇而安,可是终还是没带走这剑。”
“他也出事了?”
“能杀竹先生的人,自然可以杀掉他。”
“不错,”陌生人取下斗笠,满面疲惫,“三年前金城约我来找竹先生,说是碰的好大家可以一聚。”
公子小白奇怪这位前辈对孤竹子的悼念,远不及对不杀之剑的凝伫神情。
不杀之剑在陌生人的手里的一刹那,公子小白见到有晶莹的泪光在陌生人的眼眶里挣扎。
“我出去想想。我来的真是不巧,也许这一次我根本就不该来。”陌生人留下铁铗,戴上斗笠。
“士为知己者死,你的这位金城兄弟说不定是枉死。”元丹丘目送着陌生人大步走出了院门,走向竹林。
“不用卑鄙手法,天下谁人可这样辱没英雄。”老人家语毕,人已经没在黑夜里。
“他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公子小白的眼光同样跟着背影出庭院。
“阿史那飞鹏。回纥族里最被人推崇的刀客。”元丹丘递上不杀之剑给公子小白。
“他不住大漠,单凭某个约定便千里迢迢来这里做什么。”公子小白没有接剑。
“二十年前他来过,那时没这么密的竹子,二十年后他再来的时候,没有人带路,恐怕是真走不进来了。我师傅说的话居然一点没错。”元丹丘持意要公子小白收下铁铗。可是人似乎有些疲倦了。
“二十年,光阴似箭,人一辈子到底能过好几个二十年。”公子小白没有办法回避,只好收下。
二十年漫长,这纷乱思绪的一夜也同样不短暂。
有人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脚步声杂乱。
“还有人吗!”剑书带有哭泣的绝望的叫。
公子小白就靠在竹椅上,一直不能睡去,除了惦记着剑书,对今后的打算也迷惘起来。
好奇的明眸四顾的唐悦。满面紧张仍是十分地小心戒备。
剑书衣衫不整,看来已经精疲力竭。
“还好,活着回来了。”剑书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救命的避风港,谁也不知道这里现在是否能抵抗大的冲击。
唐悦也是花容失色。手里提着刀,刀上滴着水,有几片竹叶贴在刀面上。
“这里不欢迎唐家的人,你不知道吗。”公子小白对唐悦的到来还是有些意外。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是这里的主人。”唐悦反诘。
公子小白有些悻悻,“你来迟了。”
“我听说你得到了不杀之剑。”唐悦睁着大眼睛,搜索着公子小白的全身。
“你懂什么。”公子小白很是生气地看着剑书。
“我还听说,你是得到过天下第一剑公孙大娘的指点。”唐悦笑起来,“我大哥等了三十年,公孙大娘也没去我家指点大哥一招半式。”
“剑书,你难道就这样把我出卖掉。”
剑书早就缩在一边,“一个人拿着刀横在你脖子上,和你聊家里人,那你总不能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