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学后,我等了好久他都没来,周围的小朋友都被家长接完了,只剩下我坐在教室里。”
他瞄了一眼母亲,又迅速低下头去:“然后老师说要帮我打电话,电话也响了好久才被接通,我听到爸爸的声音,特别凶。”
五条叶声线平静:“他说了什么?”
“他说——让他再等一会儿,我现在有急事,没空管他,原话就是这样的,他说完这句后直接就挂了电话。”
五条叶摸了摸男孩的头发:“然后你一气之下就甩开老师,自己找到路跑回来了,对不对?”
“嗯。”
五条旭终于反应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抬眼望着母亲,声音很小很小:“我让老师和你们担心了吗?对不起。”
他圈住妈妈的腰,像是思考了很久,而后呢喃道:
“妈妈,我不要这个爸爸了,他一点都不在意我,我想要夏油舅舅当我爸爸”
五条叶将他从怀里拉出来,也没跟他讲什么有关伦理的大道理,只是抬手捏了一下自家儿子软嫩的脸蛋,坏心眼地道:
“如果夏油舅舅真的做了你的爸爸后,他就没办法做你的舅舅了哦。”
“这样的话,他每次来家里看妈妈的时候就不会再给你带那些小玩具了,而且还要天天检查你的作业。”
这对一个不满七岁的孩子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直中命门。
五条悟果然如遭雷劈,连忙抱紧了舅舅送的小兔子娃娃,“那不就变得和爸爸一样了吗?!”
爸爸也要每天检查他的作业本,看见上面做错的题目后还会发出很轻的一声“啧”,就好像在嫌弃自己怎么生出这样一个笨孩子一样。
他都听到了!
五条叶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没错,那样的话夏油舅舅就变成和你爸爸一伙的啦。”
男孩闻言果然迟疑了,他扭着身子哼唧半天,终于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那还是让他继续当我舅舅吧,至少还能帮我欺负爸爸。”
忽然,他灵机一动地跳了起来。
“那就中也叔叔,我想要中也叔叔当我的爸爸!”
想到动不动就喜欢逗他捉弄他的爸爸和经常带他出去玩请他吃糖的叔叔,他顿了顿,叫得更加响亮了:“或者太宰叔叔和作之助叔叔也可以!!”
突然一片阴影挡住了头顶的太阳,五条旭迅速停止了叫闹,仰起脑袋,就见自己那身材高大恐怖的爸爸正站在身后,额角暴起青筋,阴森森地盯着他道:
“你这臭小子,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爹我还没死呢。”
白发男人的身上也沾上了雨水,随手将一袋装着各种小盒子的塑料袋放在桌上,随后咬牙切齿地提起他的后领。
五条旭打了个寒颤,眼睁睁看着自家父亲措不及防变了个表情,笑得一脸灿烂,语气和煦:“阿旭,看来我们父子之间还是不够亲近呀,来跟爸爸玩游戏吧?”
男孩被吓得说不出话,他拼命扭头尝试寻找外援,却不曾想看到了两个样貌相似的乐子人对视一笑的看戏场景。
五条旭:妈妈!舅舅!你们不爱我了吗qaq?!
不过那天晚上,五条旭还是听到了妈妈气势汹汹地责备父亲,替他说话的声音。
他的心情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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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那天,五条旭拿着卷子垂头丧气地在走廊里移动,那时已经是深夜11点了,老师要求家长签字,可妈妈每天都睡得很早,没有办法,下午把这事忘了的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去找自己的父亲。
妈妈的房间就在书房隔壁,他特地放轻了脚步,以避免吵醒她的休息。
等五条旭轻车熟路地摸黑来到书房前,抬手刚打算敲门时,却冷不丁听见里面传来了舅舅的声音。
“那孩子似乎还有些埋怨你。”
五条旭的手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