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下次你自己看吧。”
“……”
奚林很喜欢严江沐无语的瞬间,乐呵呵地笑起来。
“你还笑,”严江沐语气里竟有些委屈,“你告诉我下次是什么时候。”
“你是大忙人,什么时候还不是你说了算?”
“但是我说后天晚上,你又说不行。”
“先前有安排了啊,我有什么办法?”
“你和别人有约?谁啊?”
奚林心里一紧,觉得严江沐不该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回答了:“带小洛去办点事。”
“什么事?”
奚林没想到他还会追问,心里有点不爽。并不是不爽严江沐的穷根究底,而是不爽自己的闪烁其词。
“反正不关你事。”奚林语气烦躁。
严江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该问,不吭声了。
“我睡了。”奚林有些心灰意懒。
“我争取把大后天早上空出来。”严江沐说。
奚林浅浅地笑了,说:“好,没问题。”
时间在若有似无的孤独中缓缓流逝着。
赴局这天,天上刚好有雨。眼见着入夏了,下雨倒也不冷。奚林穿一件黑色背心,外套浅棕色皮衣,依旧骑了机车,决定以此做借口,免去喝酒。
到达酒吧时,邱程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精心打扮过,修身的淡粉色上衣配阔腿牛仔裤,斜跨一只帆布包,有点雌雄莫辨的气质,身上丁零当啷挂了许多首饰,却搭配得当、不显累赘。
奚林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说:“你怪会打扮呢。”
邱程洛答:“不敢给林哥丢脸。”
奚林笑了,搂着他走进酒吧。
这里和Hiding完全不是一类场所。
Hiding以女性客户为主,安全起见,即便夜深,也不会将灯光调得太暗。这里就不同了,只有闪烁的氛围灯,昏暗之中,谁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粉有多厚。
邱程洛刚一进去就觉得不适应,紧紧贴着奚林,扒着他胳膊问:“林哥,你经常来吗?”
这话问得奚林颇为感慨,答道:“好久没来了,这两年总共也就来了三四回。前几年,有一段时间,天天都来。”
“天天来?”邱程洛一惊,“你也太厉害了。”
奚林笑了,觉得邱程洛很单纯,还在觉得这种事很厉害的年纪。
“那你后来怎么不来了?”邱程洛追问道。
奚林沉默片刻。其实原因很感性,腻了、烦了,觉得孤独、觉得寂寞。但他最后说的是:“我要刺绣,天天喝酒,手抖。”
邱程洛点点头,完全接受了这个理由。
奚林熟识的酒吧营销名叫阿泷,和奚林差不多年纪。奚林认识他时,他还在固定的酒吧做营销,后来慢慢混出本事,辞了职,美其名曰自由营销,其实专靠帮嫖看赌、投机倒把为生,把玩着这座城里最尊贵和最低贱的人。
奚林知道他常坐的位置,带着邱程洛寻过去。
他们到得不算早,卡座里已坐了八九个人,全是帅哥。奚林看了一圈,一个脸熟的都没有——他太久没来过了。
阿泷迎过来,给了奚林一个拥抱,说:“林哥,毫不夸张地说,你金盆洗手以后,我再没遇到过你这种类型的帅哥。多少人想认识你这种的,我找也找不到!”
他语气里带着轻佻的醉意,轻佻是演的,醉意是装的。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轻佻,他可以立马正经,并把方才的轻佻归罪到醉意上;如果你喜欢他的轻佻,他也可以在醉意的配合下,将下限放得更低。
他简单一句问候,一下子唤醒了奚林对那段“天天来”的日子的记忆。奚林呼了口气,精神谈不上放松,但确实久违地体会到一种放纵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