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先生苦涩的说:“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魁京吗?”
我连忙说:“鬼人?”
他说:“没错,中文的鬼,日文的人,合起来就是鬼人,但在本国,他们被称为魁京。他们是东南亚地带古老的吸血氏族,但时至今日,已经很难找到他们的踪影了,凌是他们之中的幸存者,一位最强大的勇士。”
我十分想知道他与这位魁京幸存者的故事,但他显然不打算多谈此事。
无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卡恩长老与他们是一伙的,他们为什么要杀死他?”
他说:“从头到尾,卡恩长老不过是格伦德尔手中的棋子,他自以为是一切的主谋,是此次行动最终的获益者,但格伦德尔却仅仅是在利用他。他已经杀死卡恩长老,只要再杀死缇丰王子,整桩事情就成了卡恩与缇丰王子的内斗,他成了平定乱局的救世主。到时候他将顺风顺水的接管长老会的职位,成为梵卓的领袖。”
我连忙说:“我得通知轻蝉大人与娜娜小姐,她们此刻还蒙在鼓里。如果敌人真的如此强大,我们也急需增援。”
挚友先生说:“他们的计划非常详尽,简直堪称天衣无缝,这栋大楼里安装了信号屏蔽装置,手机根本无法与外界联络,在战斗的过程中,他们又破坏了缇丰王子与我的手机。在第一轮的猛攻中,缇丰王子与格伦德尔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缇丰当机立断的逃了出去,他们见状立即抛下我,发了疯似的去追缇丰王子了,这群疯狂的鬣狗。”
我问:“他们离开多久了?”
“大约三十分钟,我原以为自己能不动声色的将他们全都制服,但凌的出现让我始料未及,我仅仅拖延了他们一分钟。”
三十分钟,漫长而致命的三十分钟,缇丰王子还受了伤,局面恶劣至极,缇丰王子幸存的几率非常渺茫。
我伸手揭开挚友先生身上的长袍,里面的衣物被血水渗透,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在破洞之下,我见到他的腰部裂开一道足以致命的伤口,就像被一头猛虎咬去了一大块肉一样,无论什么样的凡人,即使是受过天主教训练的圣骑士,若无神术治疗,在这样的伤势下流血三十分钟,此刻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但他还好好活着,他并非凡人,也不是血族。难道他也是魁京的幸存者吗?
挚友先生咬紧牙关说:“在他们离开之前,我用凌空点穴之法,在他们体内穴道中悄悄注入了阴阳之力,他们行动受阻,至少十分钟之内无法快速行动,他们也许没能追上缇丰王子。只要缇丰王子躲入人群里,他此刻依旧存活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和无策惊喜的叫了起来,无策欢呼道:“张先生,你简直太了不起啦,就像是一位古时候的侠客一样厉害。”
我眼泪汪汪,说:“我的挚友,你身负如此重伤,依旧舍生取义,救人于危难之中。在下心中感动,难以尽述。你此刻失血过多,肢体寒冷,长久下去,只怕伤重难愈,在下唯有脱去你我衣衫,与你肌肤相贴,以我阳刚之暖,温你娇弱之体,以我之阳,补你之阴,阴阳互补,水火交融,直至不分彼此之境。。。。。”
挚友先生奋起余勇,狠狠在我脑袋上捣了一拳,我厉声惨叫,觉得他这一拳势如猛虎,神完气足,身上伤势,看样子已无大碍了。
二十七 食尸之犬
我虽然此刻并未生出灵敏嗅觉,但其中阴谋气味儿如此浓郁,仿佛地狱中硫磺的毒气一般。
我厉声问:“你说的协议是什么?”
他微笑着说:“你以为我会把如此重要的秘密告诉你吗?与其满足你那微不足道的好奇心,不如向该隐祈祷吧,祈祷你那卑微的尸鬼之魂,死后不会沦为我的奴仆。”
我琢磨着,他所谓的协议,恐怕指的是与格伦德尔或卡恩长老商议的条件。他寻求进入下洋的庇护,瞒过卡玛利拉设下的监视网。
但此刻已经不是思索此事的时候。
贝雷特还在愣着,帕斯卡尔手指一点,地面上瞬间雾气弥漫,扬起浓郁的尸臭味儿,贝雷特哀嚎起来,用手捂住鼻子,滴溜溜的在地上痛苦打滚。他嚷道:“好臭,好臭!住手!住手!”
帕斯卡尔表情有些惊讶,似乎连他自个儿都没料到这尸臭的效果如此灵验,如此一来,他一时也不急于展开接下来的攻势。
我和无策捂住鼻子,伸手把贝雷特扶了起来,将他带到窗口旁,贝雷特如蒙大赦,把脑袋探出窗口,拼了命的大声呼吸。
我心里暗骂贝雷特实在拖后腿,但面对前方强大的血族,眼下还得靠他取胜,我在他耳边大喊:“只不过臭了些,但这些烟雾对血族而言却是无害的。”
贝雷特振作精神,闭上嗅觉,朝帕斯卡尔怒目而视,大喊一声,顿时毛发竖起,脸如雪犬,仰天嚎叫,如离弦之箭般朝帕斯卡尔冲了过去。
帕斯卡尔坐着不动,张开手掌,每根手指上闪烁着黑色的光点,那就像是幽冥的火烛、墓地的瘟疫一样,令人心生厌恶,不禁畏惧。顷刻之间,那些光点上激射出五道黑色光线,仿佛五根黑色标枪般朝贝雷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