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我们幸运。”萧宛低头,看着那枯黄的芙蓉。
“不,她不比我们幸运。她比我们狠心,你懂吗?”萧慧忽然抓住了萧宛的肩膀,略微用力捏了捏,仿佛在暗示她什么。
“你的孩子还有多久会出世?”
“四个月。”
“到时候,祖父纵然是再铁石心肠,也没办法带着你回京都了,他只会留你在广陵休养。”
“那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计划总是要一点一点来破坏的,是不是?”萧慧见她仍然懵懂,叹了口气道:“我去给你拿钱。”
萧宛终于露出了回到广陵的第一次笑容,行礼道:“多谢姐姐。”
沉甸甸的一千钱,只有飞琼才能提的动。离开了行宫,她的马车向昨日到的那条街道驶去。
“哎呦呦,公主殿下果然一诺千金,小人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呢!”胖胖的波斯商人见到沉甸甸的钱,笑得合不拢嘴。
萧宛接过匕首,皱眉道:“我不是公主。”
“这广陵城中,连小人这个异国商人都知道,您就算现在不是公主,将来也会成为天下最美丽的公主的。”
萧宛若有所思,飞琼见状凶道:“得了我家夫人的银钱,还在这里多嘴,小心夫人反悔!”
波斯商人被呵斥了一番,却仍然是笑呵呵的模样,又从自己的货架上取下了一把拨弦琴,道:“殿下虽然生得美丽,眼睛却十分忧伤,这把琴送给您,祝您闻得琴音便可常保欢颜。”
“常保欢颜?”她轻拨琴弦,虽然不成曲调,倒也有些动人。收下了这奇怪的胡琴和匕首,她准备登车离去,却被飞琼拔刀挡在了身前。
“夫人小心!车内何人!”
见车内人无应答,飞琼手中的刀眼看便要刺向车内。千钧一发之际,藏在车中的人终于露面,青衫束冠,容貌逸丽却身有酒气,此刻张皇失措的向着飞琼挥手:“莫要动刀!是我!是我啊!”
萧宛觉得此人面熟,凝眸视之良久才认出来:“杜淮?”
飞琼虽然没有见过此人几次,也大致知道他是顾和徵的朋友,于是收了刀刃。
杜淮下车行礼道:“下官乃是萧太公新征召的侍读学士,今日便是征召之期的末日。既然殿下的马车要驶向萧府,不知可否捎带下官一段呢?”
萧宛眉头深皱,听他说完,想都未想,便道:“不行。”
飞琼闻言,忙将杜淮赶至了车边,这才扶萧宛上车。
杜淮却仍不放弃,马车在人声鼎沸的街上走得并不快,他快步追上,边走边道:“殿下若是不发善心,下官可就要错过征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