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的沉寂之后,周三秃子嘶哑的爆出一声彩:
“老查,有你的!”
忽然嘿嘿笑了,查既白淡淡的道:
“没有我的,三秃子,你应该说,李冲才真有他的!”
微微一怔,周三秃子眨巴着眼,迷惑的道:
“这关姓李的什么鸟事?”
查既白平静的道:
“你自己看吧。”
吃力的抬起上身,周三秃子仔细注意那边俯卧着的魏尚尧尸体,这一看,他才发现了一桩想也不曾想到的怪事——在魏尚尧的背后,居然插着一柄短刀,一柄深入脊骨,只露出牛角刀柄的短刀!
呆了好半晌,周三秃子才倒吸一口凉气,哺哺的道:
“天老爷……竟是姓李的朝他那伴当下毒手……”
查既白颔首道:
“不错,当我的掌力接触到魏尚尧身上,我已知道他是一个死人,或是快要死的人了,因为我击打时的感觉告诉我,那只是一堆瘫肉,一个失去精气与活力的虚空躯壳,姓魏的功夫不弱,怎会有这样的突兀情况发生?唯一的解释,就是在我们首度遭遇的过程尚在进行之中而未分出结果之前,已经有人抢先消除了魏尚尧抗桔的力量。”
侧首注视李冲,他又接着道:
“那个人,当然不需猜测我们就知道是谁。”
周三秃子面露惊悸之色,干涩的咽着唾沫:
“真叫狠……”
李冲毫无表情的道:
“查既白,我这是迫不得已。”
查既白冷漠的道: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狗咬狗一嘴毛,我根本无动于衷!”
唇角痉挛了一下,李冲低沉的道:
“但白的说,我还不想死,我也清楚与你在这种情势下豁斗乃是必死无疑,原先我一直希望能够压制魏尚尧或者说服他,颜面但堪能保,便趁机下台,不料这个莽夫却如此任性刚愎,恣意妄行,他既不顾我的难处,要拖我下水一起寻死,我就只好先废了他——”
查既白微微一笑:
“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遵照你们头儿的谕令做了?”
李冲僵硬的道:
“不是不遵谕令,而是力有不逮……”
查既白笑得更加甜蜜可爱:
“说得很好,只怕你们‘丹月堂’不会接受你的解释吧?再者,你那伙计背脊梁上这一刀,你又如何向他们交代?”
李冲形容晦暗,竟叹了口气:
“事实上,老查,我已经不能再回堂口了……”
点点头,查既白道:
“所以你不必嘴硬,楞要打肿脸充胖子,眼下的境况相当明显,你在这里和我拼,十有八九落个没命,你若转回‘丹月堂’,便十有十成笃定挨刮,而且包管比死在我手里犹要痛苦多倍!”
身子震了震,李冲脸色铁青的道:
“查既白,听你的口气,似乎你并不打算放过我?”
查既白没有回答,仅是默默的凝注着李冲,神情讳莫如深,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谁也猜不透他内心里有什么计较,甚至他的眼睛也恁般平淡深沉,既不和祥,亦无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