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衣服果然在这里,司优戈拿好放到包里,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见陆勋拖着一个箱子走出来站起身,“全拿了?”得到陆勋点头确认以后说,“行,那走吧。”
她关好门两人走到电梯旁等,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电梯在一楼,上来需要一点时间,她专心致志地盯着上升的数字,到五楼的时候她听见陆勋低低的声音在声后传来,“等等有事吗?我想和你聊一聊。”司优戈沉默了一会儿,电梯到八楼了,“陆勋,我想我们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陆勋习惯性的想去摸烟,想到她后停了动作,“优戈,只是聊一聊,我知道的,我们分手了。你搬走了,我也搬走了,从此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就算是普通朋友,道个别也没什么吧。”过了一会儿,司优戈点了点头,“好。”
走到车库她刚要走向陆勋的车,他叫住了她,扬起下巴向反方向示意,司优戈疑惑地看向他,他解释道,“那辆车都是东西,坐这辆吧。”司优戈点头表示明白。坐上车后陆勋一直没有说话,司优戈觉得有些尴尬,半开玩笑地对他说,“是不是你们巨星都得买辆跑车?以安有一辆一样的红色的。”陆勋给她面子的笑了笑,其实僵硬的不行,司优戈看出来了,住了嘴没有再说话。
渐渐的他们越开越远,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司优戈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陆勋没有回头看她,“优戈,我知道,我再怎么爱你,再怎么挽留,你都是不会回头了。”司优戈看着他刀削斧刻一般的侧脸,没有说话,他也不在乎有没有得到回应,自顾自地说下去,“其实我早就见到过你了。七年前,那个时候,我本来是想跳下江的,你救了我,给我一块芝士蛋糕,你知不知道,我本来最讨厌那么腻的东西,”他陷入了回忆,“可是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吃到过和那次一样好吃的芝士蛋糕。”
陆勋最喜欢的食物是芝士蛋糕是出名的,不仅仅是他的粉丝,甚至只要是关心娱乐圈的路人都有所耳闻。司优戈沉默不语,她自然知道的,但没有想到是因为自己,他继续说着,“我一直想找到你,可是茫茫人海,一个没有钱的人,想找一个人太难了,我只好拼了命的努力,我被选为练习生以后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迟,因为我没有什么基础,我只能比别人付出更多,每一天我都在害怕等不到出道就被淘汰。后来,我终于出道了,有了名,也有了一点钱,我想回国,哪怕回国找到你的希望仍是渺茫,我也总觉得离你近一点希望就多一分。可是我找的侦探社全都找不到你,的确,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除了我脑海中的印象,你身上的高中校服,我对你一无所知。”
司优戈动容了,对她来说,那一次见面是对她过往噩梦的重现,她一直想摆脱那段记忆,摆脱阴沉绝望的自己,她没有想到对于陆勋来说那次见面这么重要。陆勋似乎没什么察觉,速度已经加到一百二十迈,“后来我看见狗仔偷拍到你和陈以安,终于可以找到你,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他的表情很复杂,提到他时隔多年终于再找到她,露出了极度的喜悦,可又混杂着痛苦,“我想,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这么多人,我能再遇见你,我绝对不可能放开你的。你懂吗优戈?我怎么可能,放开你?”司优戈心中震荡,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口。陆勋仍在继续,“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厌烦我,你明明都喜欢上我了,为什么会厌倦?”司优戈低了头,半天才说出话来,“陆勋,对不起,但是……”
陆勋打断她,“我不想再听对不起了,优戈,”他神色悲伤却温柔,“我知道的,你把这当作一场消遣的游戏,可我当真了。”司优戈抬起头看他,刚要说话,却感受到了前方有巨大的阴影像是黑云一样笼罩过来,她说不出话了,脸上露出极度的惊恐和害怕。
迎面开来一辆巨大的载货卡车,速度极快,她想到刚才看见陆勋已经飙到一百二十迈,而到现在,他的速度只快不慢。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陆勋嘴动了动,她却失聪一般无法理解,很快她就被巨大的冲力撞地头晕目眩,她听见卡车司机报警的声音,眼皮越来越重,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看见已经晕过去的陆勋,满头鲜血。
抉择
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接踵而来,荒诞的,匪夷所思的,令人留恋的。司优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并且陷入了接连不断的连环梦。她不知道被谁在追赶,她不知道为什么,却拼了命地狂奔,好像一停下来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她一开始是在一片黑暗中奔跑,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了光亮,渐渐的,越来越亮,她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嬉笑着从她身边跑过去后转过头甜甜道,“快来追我呀。”她看清楚她的脸,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那是小时候的自己。
她刚想说话,看见年轻模样的司林正和杨沁一前一后追上去,杨沁故意板着脸训小司优戈,“跑那么快干什么?”小司优戈却毫不害怕,冲杨沁吐了吐舌头就抱住了司林正的胳膊,原本还和杨沁同一阵营的司林正立刻就反水了,宠溺道,“没事儿,小孩子嘛。”杨沁斜睨了他一眼,嗔道,“你就惯着她吧。”小司优戈咯咯笑起来,撒娇道,“爸爸抱我。”司林正立刻应道,“好好好,爸爸抱。”说完就把小司优戈抱了起来放在肩头,展开她的双手往前跑去,问她,“高不高?”小司优戈的笑声银铃一般,开心极了,“飞啦飞啦。”杨沁落在后面,无奈而又宠溺地看着前面的父女微笑。
他们很快走远了,司优戈周围的场景忽然变了,她看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她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家,小司优戈已经是高中生模样了,和司林正凑在一起在看一部电影,杨沁从厨房里走出来,对司优戈怒道,“司优戈!几点了,还做不做作业了?”小司优戈没有动,眼睛还盯着屏幕,只有嘴里回道,“马上马上。”杨沁气的上前把ipad拿走,“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高三了?”又转向司林正开炮,“还有你,女儿不听话你不知道管还纵容她?”司林正只好上前哄她,“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叫优优一起看的。”又向司优戈使眼色,“还不快去做作业。”小司优戈嘟起嘴走向二楼,“作业作业,就知道让我做作业。”杨沁听见了就要追上去,司林正拉住她伏低做小劝住了她。
多么平凡而又普通的家庭生活,然而却是司优戈现在不敢奢望的幸福。司优戈看着面前的司林正和杨沁,他们还在低声说着话,如同这世界每一对相爱的夫妻,他们的家庭没有分崩离析,仍旧是美满幸福的一家人。她沉浸在这样的虚幻中,明知道是梦也不想醒来,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梦境,如果现实那么残酷,就这样留在梦里也没有什么。
场景又变了,她不知道身处哪里,面前全是散不开的大雾,她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她看见一个高瘦的背影,他转过来,是陆勋。他面前就是万丈悬崖,司优戈看的心惊,“陆勋,你回来,太危险了。”陆勋勾起一个笑容,“优戈,你解脱了。”话音未落就纵身跳了下去。
“不!”司优戈尖叫起来。
原本趴在一边的陈以安吓了一跳,看着忽然坐起来的司优戈马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优戈,你醒了?”司优戈还没有从梦中缓过来,仍处于惊魂不定中,她看向陈以安,有一瞬间的迷茫和不解,陈以安脸色变了,紧张起来,“不是那么狗血吧,你失忆了?”说完就赶紧按了铃叫医生护士过来。
司优戈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触到一圈纱布,疼痛让她渐渐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和那辆卡车即将撞上,千钧一发之际,陆勋猛打了方向盘,原本应该是车头正对上的,却因为他的这一下而变成他那一侧撞上了卡车头。她那一侧并没有撞上,仍然昏迷到现在,而她昏迷前陆勋已经不省人事了,她害怕起来,紧紧握住来给她检查的医生的手,“和我一起被送来的人呢?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她的手掐的很用力,因为绝望和害怕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两名护士上前分开她和医生,陈以安也赶紧过来安抚她,“陆勋没事,只是伤势有点重,起不来床,你别担心,先让医生给你检查身体。”司优戈陡然一松,医生赶紧开始给她检查。各项指标,伤口情况,问问题等程序后,医生道,“和之前的诊断一样,只是轻微脑震荡,头部的伤口也不严重,好好休养就行。”陈以安立刻起身谢道,“麻烦您了,杜医生。”医生说了几句哪里哪里就往外走了。
等到门关上,司优戈盯着陈以安,“以安,陆勋在哪里?我想去看他。”陈以安回避道,“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好吗。”司优戈抓住她的手臂,目光炯炯,“以安,我想去看他。”陈以安叹了一口气,坐下,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优戈,我和你说实话,但你答应我,要冷静,好不好?”得到司优戈的肯定后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很久才说,“送到医院后陆勋的生命体征已经很弱了,他脑部有淤血,压迫了大脑神经,但动手术的话风险太大了,医生不敢冒险,陆勋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