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两个人过年的。”楼青晏的身体一动不动,嘴唇微微翕动,“结果你在院子里布了那么多人。”
“兵不厌诈。”陆预抱歉似的轻轻歪了下头,重复了之前的话。
锁链阵终端的三十名上三天高手虎视眈眈地盯着阵法中央的男子。楼青晏却没半点想要反抗的架势。
陆预将剑从他肩膀上移开,走近,伸手抚上他的脸。
有些凉。
经历了刚才的打斗,两人的装扮都没有刚才那般整齐。楼青晏的发髻松开了些,两缕碎发从发冠中掉了出来。陆预轻车熟路地替他将碎发捋到耳后,温热修长的指尖不知是否是故意的,扫过冻得发红的耳廓。
楼青晏稍稍眯起眼睛,仍由那只修长、带着薄茧的手在自己的面颊上摩挲。
大拇指腹粗糙的薄茧划过柔软单薄的嘴唇,像是在体会那点柔软,在这一块位置往返摩擦。
陆预捧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看来还是朕赢了?”
。
武楼堂正厅里两边的使臣和侍卫在烟花绽放的第一时间从两边大开的纸窗中往外面退,与冲上武楼堂的己方士兵汇合。
这样的天气两边却约好厅堂两边巨大的纸窗要大开,因为这样才能保证撤退及时。两边打的都是一样的主意,自然一拍即合地同意了这样的布置要求。
后院的战争结束时,凉城以武楼堂为界,两边的人马严阵以待,紧张对峙。弓在弦上。
陆预等人押着楼青晏走入所有人眼帘的时候,月国这一方明显乱了军心。
陆预一手握着天鹰符,剑刃离楼青晏的脖子只有两寸。他在楼青晏耳边无辜地说:“可让他们退下,我们再签一份从属国的协议了?”
“不急。”楼青晏笑了笑,像是没有感到脖子上的威胁,转头对上他的眸子。
他们走到武楼堂外的挑台上。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缥缈的小雪。满天乌云阴沉地压住凉城下的所有光亮。外面一片漆黑,武装的铁甲在微光下只有一个大致的模糊罗阔。
他们身后的武楼堂仍灯火通明,成为这里唯一炙热而明亮的光源,照亮挑台上所有人的背面和正脸的轮廓。
楼青晏被压到挑台的最前面。远处屋檐上的弓箭手全指着他的头,周围的剑刃也全指着他。
李闻起前,向着月国那边挑衅地一挥手。
月国的军队见到此状,微微有些慌乱,很快,他们整理好队伍向后退。
“亲爱的师兄,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陆预的语气很和缓,丝毫没有此时威胁人的样子。
陆预的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弦声在凉城上空爆发!
夏国众人全部陷入混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楼青晏身上。
楼青晏哼了声,转过身,丹凤眼嚣张地挑起一个角度:“有啊。”
夏国军队传来了嘈杂的报告声:“有叛徒!”
叛徒?陆预的脸色稍变。
远处传来惨叫声。
夏国的军队自己打起来了!
“师兄,你做了什么?”
楼青晏拨开李闻指着自己的剑:“当你把人布置在后院里的时候,朕把人布置在凉城各处。撑起了一个巨大的巫术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