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佳,重重纱帐之中,书卷轻轻的垂落在了温暖的地毯上,胡乱的翻开了几页,齐整的文字在淡泊的烛光之下隐隐约约。
“你是说……本宫也是她的心结?”
“对啊,如何不是?你难道没发现母后对你很是小心翼翼?倒不是害怕你的那种小心翼翼,而是和你相处时她总是有所隐藏。虽然她表现得很正常,一字一句的像是个母亲该有的模样。可正是这种正常她才显得有些不正常,她私心里自以为没有照顾到你,害你小小年纪便没有享受过母亲的庇护。其实这是她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她认为你不需要她了。因为她在你需要她的时候没在你的身边,现在的你已经长大,羽翼丰满,她更加没有理由接近你。”紫蕙徐徐道,颇为语重心长。
闻言,将臣是轻声的笑了,“阿蕙,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的笑意让紫蕙有些恼火。感觉他的潜台词就是‘难道这也是她亲口告诉你的’?他这是*裸的质疑啊!
“小臣臣,这你就不知道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我身为一个旁观者如何看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情形?”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而不是控诉将臣的质疑有多么的可耻。这样她的说法才会显得可信。
而且……
“小臣臣,你就承认吧。你在掩饰什么?其实母后是你心里的一个结吧?”突然,她坏笑的转动着眼眸望着他,“不要否认哦。你对母后难道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念?”
“没有。”将臣翻动了书卷,淡淡道。
嗯?没有吗?紫蕙挑了挑眉头,她收回了眸光然后闭上了眼睛,睡觉。
夜色深重,紫蕙趴在将臣的腿上睡得香甜,她拢着锦被,只露出了一张小脸,呼吸平稳的很是恬静。
一只大手轻轻的抚着她露出的长发,将臣显得很是沉静。
“惜之,你真的决定了是吗?”
“沉弈,我虽身为后宫之主,可是我快疯了,你知道吗?再在宫里待下去,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便是为了臣儿……你也……”
“你困不住我,也休想用臣儿困住我!沉弈,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当年你接近我就近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昔国的大好江山!当初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呢?如今后妃一个个的入了宫,我在你眼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只是垫脚石吗?”
脑海中是母后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她确实快疯了。
他有些害怕的躲在暗处,看着母后渐渐远去的背影,耳边是父皇无奈的低喃,“我这样做,只是想为你守住这昔国的江山。我不想让你成为昔国的笑料,亦不想你被百姓辱骂……只是我唯一能信守的誓言。”
之后父皇对他很严厉,他说,“世人只道父皇是因为娶了皇太女而得了权势,从一个游戏山水的平头百姓成为了尊贵的帝王。可是,这昔国江山本就不稳固。臣儿,从今以后就是你同父皇一同为你母后守住这大好江河了。”
他隐约懂得父皇当时的心碎,毕竟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那时,母后在他的心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弱者,需要强者保护的弱者。
“唔……”睡梦中的紫蕙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舒坦之后她便安分了下来。只是没过多久她又皱了皱眉头,伸手便抱住了将臣的腰身,整个人直往他怀里钻,似乎是在取暖。
沉思的将臣略略一惊下意识的将她搂在了怀里,紫蕙再次安分的睡了过去。
“阿蕙,该说你的话是一针见血呢,还是该说……是你点醒了我呢?”将臣自言自语的问着,怀中的人无言。
翌日一早。
紫蕙揉着眼睛在将臣的怀里醒来,只是这怀抱有些诡异。人还是那个人,将臣。只是怀抱却不再是个胸膛,而是腿!
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视线中首先是柔软锦被的大特写。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似乎是趴在某人的腿上。唔,没想到他的腿枕着也挺舒服的。
“醒了?”某太子坐在小榻上,眸光从书本上移到了她的身上。
“什么时辰了?”奇怪,将臣竟然还在。以往她睡醒这人就该没影儿了,难道将臣也赖床了?
她疑惑的坐起了身子,然后她的睡梦瞬间清醒了,乖乖,这哪里是她的房间,根本连房间都算不上。
这分明是个马车!
既然是个马车她就淡定多了,只等倒下再睡一觉,醒来便什么都没有了,毕竟是个梦嘛。想着,她迷迷糊糊的又枕在了将臣的腿上,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唔,将臣的腿枕着真不错。
将臣见她这般举动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睡到日晒三竿的几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