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娜问:“什么事?”
“你的儿子打断了一个男孩的鼻子和颧骨。一辆救护车把他送到急诊室去了。”
达娜怀疑地看着他。“怎么——怎么会出这种事?肯莫尔只有一只胳膊。”
“是的,”托马斯·亨利严厉地说,“但他有两条腿。他用膝盖砸断了男孩的鼻子。”
肯莫尔在观察天花板。
达娜转向他。“肯莫尔,你怎么做到的?”
他看着下面。“那很简单。”
“你明白我的意思,伊文斯小姐,”托马斯·亨利说,“他的整个态度——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恐怕我们不能再容忍肯莫尔的行为了,我建议你为他找一家更合适的学校。”
达娜急切地说:“亨利先生,肯莫尔不会主动打架的,我相信如果他打架,那他一定有充分的理由。你不能——”
亨利先生坚决地说:“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伊文斯小姐。”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达娜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们会找一家更通情达理的学校。来,肯莫尔。”
肯莫尔站起来,瞪了亨利先生一眼,然后跟着达娜走出办公室。他们默默地朝路边走去。达娜看看表,目前她约会已经迟到了,而且她没有地方放肯莫尔。我只好带他和我一块儿去。
他们钻进汽车后,达娜说:“好吧,肯莫尔,出了什么事?”
他绝对不可能告诉她里克·安德伍德说过的话。“非常对不起,达娜,那是我的错。”
真棒,达娜想。
哈德森的宅第坐落于乔治敦一个高档住宅区的一块五英亩的土地上。这幢从街上看不见的房屋是建造在一座小山上的乔治王朝时期风格的三层豪宅,它外表是白色的,一条又长又宽的车道通向前门。
达娜将车停在屋前,她看着肯莫尔。“你和我一块进去。”
“为什么?”
“因为外面太冷。来。”
达娜走到大门口,肯莫尔不情愿地跟着她。
达娜转向他。“肯莫尔,我要在这儿做一次非常重要的采访,我希望你保持安静和礼貌,好吗?”
“好吧。”
达娜按下门铃。一位身穿管家制服、面目和善的巨人打开了门。“伊文斯小姐?”
“是的。”
“我是凯撒。哈德森先生正在等您。”他看了看肯莫尔,然后又看着达娜,“我能替您拿大衣吗?”片刻之后他把它们挂到前厅的客人衣橱里。肯莫尔一直仰视着居高临下的凯撒。
“你有多高?”
达娜说:“肯莫尔!不要无礼。”
“哦,没事儿,伊文斯小姐,我对此非常习惯。”
“你比迈克尔·乔丹还要高吗?”肯莫尔问道。
“恐怕是这样。”管家笑了,“我七英尺一英寸。这边请。”
门厅很宽敞,是一条铺着硬木地板的长走廊,放着古式的镜子和大理石桌子。沿着墙是几架子珍贵的中国明朝小雕像和奇赫利吹制而成的玻璃塑像。
达娜和肯莫尔跟着凯撒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台阶下的起居室。房间里的墙是淡黄色的,地板是白色的,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安妮女王朝代的茶几,以及包着淡黄丝绸的谢拉顿式样的翼状靠背的扶手椅。
罗杰·哈德森参议员和他的妻子帕梅拉坐在一张十五子游戏桌前。凯撒通报达娜和肯莫尔到来时,他俩站起身来。
罗杰·哈德森年届六十,看上去十分严厉,有着一双冷静的灰眼睛和谨慎的笑容。他有一股审慎的孤傲之气。
帕梅拉·哈德森是一位美女,比她的丈夫稍微年轻一些。她看起来热情、开朗而且实在。她有一头淡褐色的头发,其中夹杂着少许她无意掩饰的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