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到处都是人。让首长或战士看见,像哈呀?”
巧姑更紧地抓住他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低声咕噜着:
“看你,咱是两口儿,看见怕啥?”
长柱声音有点儿结巴地说:
“解放军……有纪律……”
巧姑声音时断时续地说:
“纪律?咱不懂……刚才怪咱没看看有人没人就拉你……可,人家想你,都想死了……这阵儿,村外不见人……”长柱火一般灼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她那变得粗硬了的手,浑身触电似地颤动着说:
“我,也想你……”
巧姑朝他胸前靠了靠,用下巴抵着他的胸口,身体仿佛棉花似地一个劲儿往下沉着,柔声恳求道:
“那,你就亲咱一回……”
长柱目光慌乱地环视着左右,眼前早已是一片模模糊糊,如薄云细雾。他禁不住激情涌动,一下将她紧紧地搂抱在怀里,脸贴住脸,一阵火辣辣的热流直往心里滚。
她闭着眼睛,浑身越发打着软,似乎双腿难以支撑轻软无力的躯体了。她感到他那两条有力的手臂,铁箍一般缠在腰间,几乎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
说不清过了多久,她突然推开他,嗔道:
“看你,多冒失!不是有纪律吗?”
长柱一听,慌忙整理军帽。
巧姑用手操着被他亲过的脸蛋和脖根,回味着。
长柱的嘴贴住她的耳朵,说:
“今夜部队就要出发、你可别说出去。”
巧姑点点头,绞着手指说:
“咱知道。”
长柱想了想,说:
“爹年岁大了……”
巧姑截住他的话头,说:
“你放心去打仗,早点胜了,就回家,咱跟爹,亲亲热热过日子。”
长柱点点头,手扯着军衣前襟说:
“咱也这么想,你等咱……”
巧姑咬住下唇,点头道:
“听人说,马匪凶得像鬼,你留神……”
长柱恋恋不舍地望着她,说:
“你抬担架,烟星火里,要当心,啊?”
巧姑带着泪腔说:
“嗯。咱只担心你……”
长柱喉咙沙哑着,声音低沉地说:
“莫担心,咱不会……”
巧姑慌得用手直捂他的嘴,生怕他把那个不吉利的字眼儿吐出来。
他趁机用手压住她的手,亲了一下。
她幸福得眼眶发潮,久久地望着他……
月亮渐渐升起来了,如水的光辉泻满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