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她踮起脚尖,对着窗外道,“私闯他人住宅是要不被允许的,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趁别?人还没有发现你。”
芙罗拉小声道:“你不是邀请我了吗?”
“没有——没有邀请——”赫柏用力关上窗,拉上窗帘。然后?双臂抱住膝盖,坐在地?上,雪白的脚趾因为冷意蜷缩起来,她抱紧了自己。
外面慢慢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那?我明天再来?”
赫柏微微发抖,没有说话。
在一切重归寂静,连虫鸣都没有的时候,她才慢慢拖着发麻的双腿,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为什么要来见我?”
片刻,她低低道。
之后?,芙罗拉一连几天都来了。
赫柏最开始不理她,连窗户都不给她开,让她在外面吹风,但芙罗拉愣是觉得吹风也蛮有意思?的。
后?来,她被允许进入房间,赫柏经常捧着书在看,努力吸收里面的知?识,芙罗拉就凑过来看她,两个人和平共处。
中间发生过一次冲突,赫柏的母亲突然袭击了赫柏的房间,甚至没有敲门,幸好芙罗拉率先?听到脚步声,溜得飞快。她在外面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然后?是高跟鞋踏地?离开的声音。
待她走进去的时候,赫柏若无其事地?继续看她的书,脸上没有伤痕,但芙罗拉后?来在她的手?臂处看到了青紫的掌印。
芙罗拉问:“她为什么要打你?”
赫柏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在一些事情上不顺心的父母在外人不敢发作,回家向?孩子发泄是很正?常的事,无论?我有没有做错什么。”
“那?他们为什么不打你的脸?”芙罗拉又问。
赫柏的表情很玩昧,指尖触碰上光滑的面颊,慢慢道:“如果我的脸受伤,我的价值会变低。”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芙罗拉提高了声量,“这是虐待,你被他们这样虐待多久了?”
妈的,明知?故问。小说里写了赫柏的畜生爹妈从小就开始对赫柏进行精神驯化,还有不断的身体凌虐,她的衣物下怕不是层层叠叠的伤痕,还有她偶尔展露的神经质,都是她父母迫害的。
这三问三答,最后?赫柏以?反问的形式出声,“什么?”
芙罗拉被她的高涨的怒火搞得一愣,赫柏紧紧握拳,淡青色的青筋狰狞地?凸出,睁大了眼睛,她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做过?”赫柏抬起头,忽地?冷笑,掰着手?指,“在他们刚开始不久我就报过警,可我是未成年,他们只要认个错,就还是监护人,没人在意我的死活。”
“但他们为什么不杀了我?因为我是诺玛这个姓氏唯一的后?代了,我死了,这个家族就会绝后?,他们不敢。但还是要这样对待我,因为我是一个女孩。”赫柏在芙罗拉怔愣的眼神中自言自语,“他们不甘心,流产了五六次,得到了一个女孩,还是个怪胎,他们不敢承认——”
“可笑吗?”她转头,质问芙罗拉,“我就是一个承载他们野心的容器,我到底为什么要活着?”
赫柏弯下腰,作出呕吐的样子,面颊冒出薄薄的汗,“太恶心了,可恶的父母,还有你——自以?为是,一开始就对我说奇怪的话,现在就离开,走!”
那?时,芙罗拉当?回神的时候,她已?经在窗外站了很久。
窗帘拉着,她意识到了刚才的话对赫柏来说很傲慢,因为芙罗拉自己早就被拉出了泥潭,她已?经长大了,不会把现在代入当?初了。
而且是为别?人考虑,芙罗拉总不能叫赫柏去把她爹妈杀了,所以?下意识说出了报警这个平常人的做法。
她喃喃道:“要是当?时,有人叫我去报警,我肯定要给她个大逼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