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嫁给坏人!”
“叫你狠心!”
她……被打屁股了。
她已经十六岁,马上就要做娘亲了,居然被那个男人打屁股!
那人给了她生命,给了她宠爱,给了她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生命!
那个男人是她爹爹,那个男人是她的夫,那个男人是她孩子的爹。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辛酸潮水般翻涌,将她淹没,艾喲喲只是咬着牙,不喊痛,不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她确实错了。
凤靳羽冷冷地盯着膝盖上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他的妻,也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这个孩子,他曾经亲手教她用筷,教她走路,教她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这个孩子,是他的肋骨所作,当时她还是一朵小小的白莲,他一点点用法力将她变成人形。
这个孩子,他一点点看着她长大,教她吟诗,教她写字,一支笔,握着两人的手,一笔一划。
这个孩子,从小就爱闯祸,闯了祸就一个人躲到树洞里哭鼻子,他得大半夜提着琉璃灯去找她。
这个孩子,总爱和人打架,弄得灰头土脸跑回来抱着他就要亲亲,他每天用布巾给她擦脸不下十次,她只用纯白色的布巾,只用温水洗脸。
这个孩子,总是贪玩忘记回家,他曾经无数次地站在王府门口,不论刮风下雨,日落天黑,只为期盼她回家的影子一点点出现。
这个孩子,她已经有了大大的房子,比雪隐王府华丽千百倍,她已经有了新的家。
这个孩子,他一直一直在等她,她却说她不记得他了,还狠狠向他出掌。
这个孩子,已经不愿回家了……
想到这里,凤靳羽的心就像硬生生瞬间被震成碎片,他颤抖的手狠狠地,不停地落在她屁股上,一下又一下:“让你不回家!”
“让你不回家!”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忽然感觉她的身子已经全软了,就那么趴在他膝头,什么东西湿漉漉的?
难道是……凤靳羽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手太狠,又打了那么久,他惊慌地将趴着的女孩身子扳过来,拨开遮住她面颊的发。
那些银发,全都湿了,都湿了。
原来,她哭了。
他下手多重啊,她没有嚎啕大哭,哼都没哼,甚至连肩膀都没有颤抖一下。
却流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眼泪。
“幼……”凤靳羽扯过她虚弱的身体,狠狠地搂在怀中,紧紧的。
他干嘛要下手那么重,干嘛要打她……
凤靳羽还未开口,有一个小小的声音的声音传了出来:“爹……爹……幼……错……了……”
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断断续续。
话都像碎掉一般,心,又岂能没碎。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那么紧紧拥抱在一起,抱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