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火看着刘策,不明所以。
那淬火汉子已经走了过来,“刘策师兄,上山十年,仍旧在这低端火铺徘徊,还真是辛苦。”
刘策斜眼看他,打了个哈欠,也不着恼。
被刘策这等无视,那淬火汉子脸色憋红,“这般目中无人,怪不得不得寸进。”
说罢他便张手呼唤,“兄弟们,别在这挡着十年师兄刻苦学习。随我去那炉心火铺,我给你们好好露两手。”
他瞪了刘策一眼,将他单手推开,一帮人嬉闹而去。
林火转头看着刘策,“刘十年?”
刘策微微一笑,走到桌前,伸手整理,“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
“什么?”林火疑惑不解。
刘策已将桌面,整理完毕,各式工具排列整齐,“靠着柳凤泊的真元,靠着千磨利剑,难道不是一样?”
林火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的事情,很好打听。”刘策没看林火,径直取了铁钳,夹起方才那片裂刀,“你说,为何入内门之人不少,可真正名扬天下,依旧屈指可数?”
林火皱紧眉头,他不知道刘策用意何在,回答道:“时运之事,谁又说得清楚。”
“时运?”刘策哈哈一笑,他将裂刀置于炉上,拉动风箱,炉火极旺,只因这“地熔炉”,建于火山之上,取的便是凶猛地火。
刀面渐渐发红,刘策缓缓说道:“人就是这样,将结果归诸外物,时运,世道,势力,甚至家人。这世上有千万理由,可你为何……”
“不知自省!”
刀面发白,刘策抽出铁刀,骤然落锤。
铁锤击打,火星四溅!
“当!”的一声巨响,林火只觉震耳欲聋。
大锤落下,小锤接上,刘策话语连绵不绝,“你何不问问自己,去了真元,除了千磨,你林火又剩下什么?”
火光激荡,质问铿锵,林火被一记铁锤,搅得心烦意乱。
刘策却未停下,一锤锤,一句句,敲到林火心脏。
“弱者,沉醉已有;强者,放眼天下!”
“天赋,才华,机遇,气运!上天所赐,降福于人。可如此便沉溺其中?只知自鸣得意?你可知夜郎自大?”
铁片炽热,铁锤翻飞,热浪印得林火,脸面发烫。
“人生苦海,若不奋起,终将沉沦。”
“外物有尽头,虽是锦上添花,终是虚妄。”
刘策放下铁锤,夹起铁片,“你与柳凤泊差些什么?”
“你取万柄剑,便是万般你。他擎千万剑,仍是柳凤泊!”
铁片入水,“嘶”的一声轻响,林火方才如梦初醒。
刘策取出铁片,方才裂刀已成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