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老蹲在地上抽烟,抬头看了林火一眼,“你要入城?”
“和南柯姑娘进城,去过除夕。”林火看到鹤老眼神变化,赶紧说道:“鹤老放心,我们一定会注意安全,不会让官兵发现。”
“老夫并非担心这个。”鹤老摇了摇头,“‘鬼见愁’从不强人所难,你们是客,自当自由来去,只是……”
鹤老顿了顿,林火疑惑抱拳,“请鹤老明示。”
站起身来,鹤老摸着身边马背,“作为过来人,老夫劝你,放弃南柯。”
林火呆立原地,“鹤老,何出此言?”
鹤老眯眼望来,“你不配。”
林火心中一颤,片刻又觉气血上涌,若是一年之前,他此刻只怕已经破口大骂。可这一年经历,让他成熟许多。
他抱了抱拳,淡淡说道:“鹤老。我知道,南柯姑娘身世富贵,是个大家闺秀。我只是个山野小子。论门当户对,我不配。论身世才学,我也不配。但我更加明白,若今日连那些话都说不出口,我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傻小子,老夫也是为你好。”鹤老叹了口气,“明知是空,又何苦去追?”
林火淡然拱手,“若不去追,怎知是空?”
“不去追,又何曾知?”鹤老看着林火,双瞳却似乎不在他身上,如同望向遥远往昔。
半晌,他突然指着林火身后,“你等的人来了。”
林火回头去望。
正见到日晕红氅。
雪掩黑土,如若一朵红梅雪中开。
林火望着南柯红唇,心神乱颤。
恍惚间,似这天地失色,唯有这一点艳红。
指尖血,落白宣,千秋愁,一笑间。
“好看吗?”黄莺轻啼,今日分外悦耳。
“看好。”南柯今日似是画了淡妆,只是微微一笑,林火已是招架不住,干咳两声,强装镇定,“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入城。可别错过了驱傩庆典。”
回头时,鹤老已不知去向。
南柯微微一笑,伸出手来,“不扶我上马?”
林火稳住心神,记得红袍吩咐,自然握住南柯柔荑,勾唇笑道:“不如同乘一骑?”
南柯似是惊讶,也不矫情,搭着林火手掌,跃上白马,却只坐半个马鞍,盈盈笑道:“上来?”
林火又是干咳,灰溜溜上了自己黑马。
南柯捂嘴笑着,“你又不是那俩浪荡子,可学不来他们。”
林火挠着后脑,说不出话。
南柯拉动缰绳,“走吧,我还是第一次过驱傩庆典。”
林火心中暗暗责怪两位损友,赶紧拍马赶上。
少男少女,去往上至城,共度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