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霞双手发抖,愣在当场。
山师阴撇头看她一眼,出声道:“杀过鸡吗?”
苏丹霞木然点头。
“那你就把这些都当鸡血。”山师阴双眼半合。
苏丹霞面色稍缓,“还有心情说笑。”
山师阴勾起嘴角,“你若再不动手,我就不能和你说笑啦。”说罢,他已是双目闭合,又奋力睁开。
事不宜迟。
苏丹霞狠下心来,拿起一条毛巾,让山师阴咬住。
山师阴咬紧毛巾,不仅无有异味,还有淡淡幽香。
苏丹霞先是折断箭头。还要庆幸铁箭透体而过,若是留在体内,她也不敢动手拔箭。毕竟箭上多有倒刺,若非大夫动手,只会弄巧成拙。
将箭头断去后,苏丹霞才将妆刀放火上来回灼烤。
待到刀身发烫,她朝撕开山师阴背后衣料,露出箭口。
此时箭支陷入体内,阻力极大,若是硬拔,苏丹霞也是拔之不出,唯有将创口破大。
见到那狰狞血口,苏丹霞又是手软,“我,我要动手了。”
山师阴嘴咬毛巾不能说话,只是抓紧桌板,重嗯一声。
苏丹霞咬住下唇,将稍凉妆刀,往山师阴伤口一探。
刀入肉中,血泊泊流,山师阴浑身打颤。
苏丹霞明白,既然动手,那便决不能停。
她忍住胸中恶心,又挖深些,用妆刀卡住箭支。也顾不得淑女风范,她直接翘起单腿,踏住桌角,积蓄力量……
奋力一拔!
“唔!”
山师阴发出一声闷哼,浑身颤抖停于一瞬。
血溅脸上,苏丹霞立即丢了手中短箭,举起脚边酒坛浇上红袍创口。
红袍满头冷汗,身若癫痫乱颤。
苏丹霞又将酒洒毛巾,一条捂住红袍后背,另一条堵住红袍前腹。
然而,鲜血转瞬间浸染毛巾,让那绣花艳红妖异。
苏丹霞毕竟是个平民姑娘,见到这般场景,终于慌了手脚,语带哭腔,“怎么办,怎么办?血止不足。”
山师阴吐了口中毛巾,看了眼桌上油灯,眉头一拧,坚定说道:“把伤口灼了!”
“什么?”苏丹霞瞪大双眼,似是没有听清。
山师阴挤出一丝微笑,“若你以后不只想去看我墓碑,现在就帮我把伤口烧上。”
苏丹霞浑身一震,颤颤巍巍举起手中妆刀。
山师阴已经说不出话,只是努力睁开双眼,对苏丹霞微笑。
看着那笑,苏丹霞终于捏紧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