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炮响,内忧外患。
城内浓烟滚滚,远方骑兵呼啸。
一眼望去,如若山呼海啸,足有万人。
狄军如何这般迅速,难道冀国边军,都已经死绝了吗?
空气之中,弥散刺鼻炭味,耳廓之内,充盈震地奔雷。
可城门一侧,却有无声沉默。
或是震惊,或是,满心猜疑。
冀军何等骁勇善战,这一点,没有人比吕烽更加相信,也没有人,比吕烽更加明白。
若是两国交战,战线必定焦灼,绝不会让狄军无声无息,入侵至大庆城下。
那可是一万人啊!
哪怕是方圆十里,都能听闻动静。
除非!
吕烽只觉不寒而栗。他不敢去想那个念头,可有人将这猜想,脱口说出。
冀王不知何时,走到吕烽身边,凝望远方骑兵,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对吕烽诉说,“孤的将军,便是这般尽忠职守。”
吕烽摇了摇头,立即将那可怕念头甩去,抱拳说道:“父王不可这般猜想,我相信那些叔伯,必定是忠于我大冀。”
说话间,吕巍与吕尚已经策马奔来。
吕尚勉力控制表情,可眼中恐惧还是将他出卖,“父王!父王!”他大声呼喊着,差点滚下马来。
吕巍比他镇定不少,下得马来,还不忘抱拳行礼,“父王,看这形势,只怕是北境叛乱,引了狄狗入边,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吕尚听到这话,立即点头赞同,只怕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认同兄长所言,“父王,我们快逃……撤退吧。等整顿大军,必定将那些狄狗打回去。”
冀王眉头微皱,指着两个儿子,对吕烽说道:“烽儿,你看,这就是你的两位兄长。”
二位王子面色骤变,望向吕烽眼色复杂。
冀王便如同没有看见两人脸色,望向巍峨城门,似嗟似叹,“狄寇掠边,身为王子,所想第一件事,竟然是逃!逃!!”
两位王子被冀王逼视,尽皆面色铁青,垂下头颅。
冀王哈哈苦笑,手指两人,“你们如何对得起身上血脉,如何对得起这片故土,如何对得起,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万千百姓!他们供奉我们,若是我们便这般回报,那么,他们还不如多养两头猪,至少猪肉还能吃!你们能做什么?”
两人许多年,未曾见到父王如此震怒。
在他们脑中,父王虽然严厉,却一直温文尔雅,从未有这般失态。
吕巍毕竟身为长子,硬是抬头反驳,“父王,古语亦有,卧薪尝胆。儿臣不是怯懦,儿臣只是想要积蓄力量,然后才好重拳出击。”
冀王沉下面容,寒声道:“那北境百姓,怎么办?”
吕巍咬牙,拱手道:“只能忍一时之痛,待我大军归来,必定为他们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