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摸到那包裹,整个人仿佛松弛下来。
松弛也只有一瞬。
大汉立即将腰带上移,在那创口绷紧。
疼痛扭曲面孔,可他硬是一声不吭,面上满是落珠,已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雨滴。
他踉跄着脚步,走出小巷,扭头吐出一口污血。
转头时候,却见到另一队人,正对他望来。
同样蓑笠,同样直刀,血腥弥散。
静宁阁匾额之下,元豕摇摇晃晃,小厮早已备好车马,为他撑起油伞。
阁中妈妈婉言相留。
元豕挥手告辞,“国殇期间,可以依旧,却不可夜宿。妈妈也该知道规矩。”
阁中妈妈笑颜挥手。
元豕摆手离去。小厮搀着,晃晃悠悠上了马车。
车内香薰久燃,真丝软垫。
入得车中,元豕摊坐在软垫之上,便像是丢了骨头,深深舒了口气。
一车之隔,便像是天地之别。
长呼酒气散,马车稍颠,元豕便如坐在云端,若要昏昏睡去。
可雨打车篷,“噼啪”声响,震得他合不上双眼。
元豕终究是皱了皱眉,倚靠着车厢坐起身来。
他突然觉得有些燥热,伸手撩了窗帘,雨声骤响。
窗外暴雨,掩得夜色朦胧。
沿着长街,马车缓缓而行。
周遭街景,屋舍小店,都像藏身珠帘之后。
元豕只觉心中烦躁稍减,倚靠着车窗,看着临近街角,微微愣神。
突然!
一道人影撞破雨幕,从街角飞滚而出,正从马前滚过。
马夫立即拉紧缰绳,车马嘶叫,车身侧滑。
元豕抓握不住,磕在车厢壁上。
车内杂物倾洒。
他瞬间酒醒大半,顾不得额头疼痛,赶紧坐起身来,伸头去望车外。
问他为何这般着急?
若他没有看错,当时惊鸿一瞥,那滚地葫芦,竟然是扬獍亲卫之一,吴离!
吴离为何在此,狼狈翻滚?
元豕心中疑虑,突然大惊:难道这是陷阱?扬獍要在这里对他动手?
他去摸车内兵刃,慌乱之间难以寻到。
可更令他意外一幕,出现在他面前。
那吴离从地上翻身而起,又有三人从街角冲出,将吴离围住。
元豕这才发现,吴离身上满是鲜血,而追杀他那三人,同样多有伤痕。
这算是怎么回事?
不等元豕理清思路,那三名追兵,已朝吴离挥刀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