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口中话语,有人眼中已有犹豫。
姜杉哈哈一笑,出声将其打断,“听这位将军所言,莫非是准备降狄?”
话音一落,周遭众人立即朝那将军望去。
那将军面色一白,拍案而起,“你在说些什么?你把我忻某人当做什么?卖国求荣的那种小人吗?”
姜杉面对这位忻将军的质问,并未立即反驳,转而温言道:“忻鼎盛,忻将军。您虽然一直处于北境后方,可爱国忠君之名,天下皆知。这次聚集众位将军商讨抗狄之事,也是由您牵头,我又怎么敢怀疑将军。”
忻鼎盛面色这才好看少许,哼声坐下。
姜杉又塞了些烟草,似是随口说着,“况且各位将军皆是聪慧之人,想必也不会做通敌叛国这种蠢事。”
忻鼎盛眉头稍皱,却不开口发问。
其余将军倒是出言问道:“姜先生此话怎讲?”
姜杉嘬了一口烟嘴,喷出细长烟线,“手下兵卒皆可投降,唯独各位将军,绝不能降。”
几人皆是皱眉,不由身子向前稍探。
姜杉继续说道:“各位皆是手握兵权,试问投降之后,这兵权交是不交?若是交出手来,狄国人向来恶对他国,各位将军无兵自保,岂不是将屠刀交到狄人手中?可若是不交兵权,这些狄国人又岂会相信诸位?到头来,不过是两头猜忌,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高官厚禄,统统都是放屁!”
话音落时,一室皆静。
唯有烟丝燃起,那“嘶嘶”轻音,还有姜杉呼气长叹。
屋中烟雾愈发浓郁,每位将军表情,皆是隐在烟后,似真似幻。
他们都不说话。
姜杉目光便从他们脸上寸寸扫过,绝不漏过半点细节。
不出所料,忻鼎盛再次瞥向后厅,只是此次眼神之中带上疑惑猜忌。
谁在后厅?
答案不言而喻。
忻鼎盛为何召集诸位北境将军集会,原因还需言明?
每逢战事,必有人通敌叛国。
求存,乃是人之天性。
然而野兽还知护卫领地,拼死一搏。
背节之人,岂不是禽兽不如?
姜杉却未在此刻戳破,反倒是将这情报藏在心中。他一早猜到,燕国之中必定有人与狄国眉眼传情,甚至大开方便之门。
忻鼎盛自己跳出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姜杉已经在心中,思考怎么利用这个叛徒,来暗中迷惑误导狄军。
兵法,便是这般虚实有道。
不过,“沉默”不会永远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