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猜测也只是猜测,亲自去试探威胁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的选择。以龙潭这种果决狠毒的铲除异己的手段,即便他此时性命无忧,等狼毒风波一过,他也难保日后不会成为下一个“意外死亡”的住客。
但很可惜,如今四面楚歌的局势下,孤注一掷是他仅剩的选择了。
他借着酒劲压下那些不该表现的情绪,无所谓地看着凌息,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去留。
那短短数息的僵持,仿佛过了四季般漫长。
紧接着,他看到凌息后退了两步,转身走向陈召,抓住他的衣领,冷声道:“要多少?”
赌对了。
陈召不动声色地放松了绷紧的肩膀,低眸看着凌息,笑起来,说:“不要钱。”
然后他稍微低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我们合作吧。”
凌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两个人平常和客栈其他人毫无交集,更和你们无冤无仇,你冒险动他们一定是有原因的吧?”陈召顿了少顷,看着她的眼睛,说:“难道……你认识宴知洲?”
凌息的手略微收紧。
“我说过,我们不是敌人。”陈召抬起双手,笑得更深了些,说:“既然我们恰巧认识同一个人,也有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不如我们干脆合作算了。”
凌息上下打量他一眼,“……一个三道九流的小门派,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也只是龙潭镖局里只会听令行事,最不起眼的傀儡。只要少主一个念头,你或许连明天都活不到。但你不仅活到了今日,甚至还做出了这么让人超乎意料的举动。”
他看了眼尽头的房间,说:“所以,你应该知道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吧?”
“既然知道我是毫无实权的傀儡,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丢了性命,我连自身都难保,又有什么本事去帮你?”凌息松开手,“你找错人了。”
“我们都是最底层的棋子,才最懂如何惺惺相惜,不是吗?”
陈召理了理褶皱的衣襟,说:“一个人在暗处总归是束手束脚,更何况还是在小少主那种精明到不像是正常人的手底下偷摸做事。你的任务应该不只是杀两个人那么简单吧?你觉得,你能用这条命,像今日这样冒险几次?”
凌息没说话。
陈召看向她,接着说:“所以,不如我们就此联手。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情报,也可以帮你打掩护……”
说着,他看了眼远处渐散的人群,低声说:“当然,以表诚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