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大汉铁牛儿则是定州金刚门掌门,一套金刚拳法已尽得精髓,论武功,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手。
“呸,若非你金城派,老夫岂会若上这人命官司?胡青牛虽是我所杀,你金城派却也脱不了干系。”贺芝仙恨道。
“贺前辈指的定州金刚门掌门胡青牛胡师傅?”上官平脸色大变。
“不是那头蛮牛还能是谁?”贺芝仙没好气地道。
铁牛儿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咬牙怒骂道:“贺老儿,这个仇你铁爷爷早晚会报。”
早在二十年前,胡青牛在江湖上就有不小名气,靠着一双铁拳打遍天下高手,虽说亦正亦邪,却从未与中原武林结怨。
上官平十数年不在中原,竟已发生这么多变故,这祸事又与金城派有关。他愁容满面,不知如何是好。
正踌躇之时,何凝霜却咯咯笑了两声,说道:“贺前辈……”
上官平温柔的叫了声:“霜妹……”他话刚出口,何凝霜就连使眼色,示意不要开口。
何凝霜不冷不热地道:“贺前辈乃武林名宿,难不成还要晚辈们作帮手,这话传出去可不大好看罢?”
“你……”这话中讥讽之意,贺芝仙可听得明明白白,他气得两眼翻白,颔下胡须抖个不停,竟不知如何反驳。他将关节捏得噼啪作响,若换作往日,早已一掌劈了过去,岂容何凝霜如此不敬。
贺芝仙已动了真怒,上官平担心妻儿性命,赶紧喝道:“霜妹,不可如此无礼!”他又对贺芝仙道:“贺前辈,请恕内子何凝霜不敬之罪,此事既与金城派有关,晚辈自当尽力而为。”
何凝霜本欲助丈夫脱身,怎奈弄巧成拙,她看着丈夫,心中担忧不已。
贺芝仙脸上终现笑容,他看了看何凝霜,打算讥讽几句。突然,他攸地向后闪开数尺,颤手指着何凝霜,惊叫道:“原来是你这个妖女!你……你……你……”他连着说了三个你字,竟再也说不话来,双眼中尽是恐惧与愤怒。
上官平看了看妻子,眼中尽是爱慕之情,他叹了口气,道:“贺前辈,霜妹已是晚辈的妻子,这些年,她早已改过自新。当年的一切,都由晚辈承担,你若要替那些人报仇,一并算在晚辈身上,晚辈绝无怨言,只求贺前辈放过晚辈的妻儿。”
何凝霜见丈夫全力维护自己,俏脸也红了,露出小女儿姿态,也不计较贺芝仙叫自己妖女。
铁牛儿脸上喜形于色,他对几名魁梧汉子使了使眼色,几人会意,将上官平和贺芝仙围住,免得敌手走脱。
“哈哈哈……,亏你金城派枉称正道,你却和这邪道妖女结为夫妻,单单风陵渡一役,她就害了我武林正道数十条人命,你如何对得起那些九泉之下的英雄?”贺芝仙苦笑道。
上官平痛不欲生,道:“贺前辈所言极是,晚辈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打算回师门请罪。”他看了看一旁的妻儿,接着道:“我上官平与霜妹死不足惜,当年一切恶果我们自当承担,是劈是剐我夫妇绝无二言,但犬子年幼无辜,只求能苟全云儿的性命。”
贺芝仙瓫声道:“呸,好一个死不足惜,当年那几十条人命就白死了么?”
何凝霜性子向来急躁,此时再忍不住了,愤然道:“当年若非那些人意图杀我,我又怎会害他们性命?要怪便怪他们自己,难不成别人要害你,你还等着让他杀么?”说到最后,她渐渐由怒转悲,眼中也快流下泪来。
听得妻子声音悲戚,上官平茫然道:“这十多年来,我与霜妹虽远在大漠,心中何尝不备受煎熬。此番回来中原,若是师父应允,我夫妻抵命便是,只盼留得犬子一命,便是千刀万剐,上官平也无怨无悔。”
就在几人谈生论死之时,佛宫寺外传来一个声音道:“上官师兄,果真有情有义,哈哈哈……”从门外走进来十数名男男女女,人人身背长剑,最大者不过三四十岁,最小者才十四五。
铁牛儿不由暗暗叫苦,若早知如此,他先前就趁机走脱了,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几名魁梧大汉见对方人数众多,赶紧退到铁牛儿身后。
为首那人四十来岁,略胖身材,留着两撇八字胡。他走到贺芝仙身前,恭身行礼道:“见过贺前辈,晚辈来得迟了,以致贺前辈受伤,恕罪恕罪。”他又对一名十七八岁的弟子道:“天沚,快快帮贺前辈包扎。”其余众人也都向贺芝仙施礼请安。
贺芝仙面有德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叫做天沚的弟子取出布条与金创药,为贺芝仙包扎不提。
刚进来的人中,几名年纪稍大的都对上官平拱了拱手,又道了声上官师兄别来无恙。
八字胡走过来,似有意似无意地往一边挪了两步,隐隐离何凝霜远了些,笑道:“上官师兄,多年未见,真是风采依旧啊!不想你与江湖中声名大震的何凝霜结为伉俪,真是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