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白玉堂笑的愈发冷煞,一双眼中已满满的都是杀意——这女人说什么不好,却偏挑了他白五爷最恨的一点来说,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倒是说的痛快!哼,五爷如何,却由不得你评说!”
看着那双益发冷煞的眼,姬子媚却没躲闪,而是微微扬了下巴笑了。
——白玉堂,你最好更加生气!气的直接杀了我最好!
……
“也就是说,现在你们有机会反制十六刺?”
听完包拯的叙述,八贤王只是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手中的瓷盖依旧慢条斯理的在茶盏上轻轻滑动,只是一双凤眼微眯,满满溢出几分若有所思。
“只是有机会,却并非一定。毕竟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是么?”包拯微笑捻须,意有所指。
“哦?何解啊?”
“王爷方才不是也说,十六刺是半官府半江湖的组织么?若非已经有所了解。岂会如此用词?”包拯答得巧妙,既不正面解释,也不做出解说,反而问起了八贤王。
闻言八贤王不由得大笑:“包拯啊包拯!你果然还是——也罢!别和本王来这一套,十六刺的事,你我心知肚明,想来那庞老头和上面那位也清楚。我只问你,这回你有把握么?”
“无。”
“无?”
八贤王一挑眉,目光灼灼:“你来就是告诉本王,无把握?”
“是。”包拯轻轻低了头,面上的思绪尽敛。
“……”八贤王沉默了一下,他看着下首那个微微敛了眉目的官员,低眉顺首,语调正常,坐着的时候依旧守着官节——此时他的姿势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但赵德芳的脑海中却忽然忆起了多年前,那个曾经毫不犹豫的拿书敲上比他自己大很多的官员的脑袋,对谁都是不卑不亢死不肯俯首的青年。
恍惚间目光落在那人的身后,那道红色的身影即使是坐着依旧挺拔笔直,那道脊梁不曾有丝毫弯曲与佝偻,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就这般稳稳撑住一样。这般稳稳的——他以后还会如此么?
他想起了当初自己曾对青年说过的话:
“展昭,你很好,真的很好。看着你这双清澈到剔透的眼睛总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虽然我很希望你的眼睛永远这般清澈无尘,但是,有的时候,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啊!”
世事今后如何?赵德芳从来不愿去臆测。
他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感叹着说道:“包拯,你,变了。”
包拯闻言全身一震,他抬头看着八贤王神色复杂的眼,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包拯没变!”
八贤王一怔,忽而大笑:“好!好个没变!那么包拯,本王问你,你此次前来,为了应该不止是告诉本王关于十六刺的事情以及诱敌吧?若真如此,你大可不必跑这一趟的!”
包拯道:“果然瞒不过王爷。确实,除了诱敌,还有一事让包拯不能不走这一趟。”说着,他向展昭使了个眼色,展昭会意,从怀里拿出了先前那个沾了毒的信笺,递给包拯。在包拯接过信笺的时候,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山过一个念头,随即面色便是一僵。
包拯明显注意到了展昭这一变化,奇道:“展护卫,你——”
展昭却是忽然一抱拳,向着包拯道:“大人,属下方才忽然想到一事,不知——”
“有事就去!”包拯当机立断道,“本府在王爷这里自然不会有事,你放心去,本府会等你回来!”
他几句话就将展昭心中的顾虑洗去,展昭咬了咬牙,重重一顿首,向着八贤王以及公孙策做礼道歉告辞后,便转身飞快的向着大门外跑去——
那信有毒的话……姬子媚……还有先前那两坛酒……莫非……莫非……
展昭双拳倏地紧握,脚尖一点,再也顾不得其他,燕子飞全力施展开来,目标只有一个:姬子媚的栖凤楼!
……
白玉堂确实很生气,他这辈子最恨别人叫自己为朝廷的走狗鹰犬之类的词——毕竟曾经他最恨的就是这个,直到遇上展昭——但是现在姬子媚偏偏挑了他的痛脚来踩,他心中不禁泛起杀意,怒极反笑:“你可是想让白爷动手替你解决了不成?!”
“怎么,白五爷没胆?”
姬子媚面上带了几分嘲讽,心中却是一叹:看样子想激怒这白玉堂,还得再加上几分火候才行。
果然,白玉堂的唇边勾起一道笑纹,眼中冰冷依旧,却多了几分嘲讽的笑意:“你就是想死,五爷也懒得动手——我可不是那总顾着交情义气的猫,但是就你那点激将法想激五爷动手却还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