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感——那时自己已经先入为主在怀疑那两人的关系,玄木事前告诉自己的话语焉不详,而自己则理所当然的认为,所谓亲密感就是和记录中所说的那样——但是为什么不会是另一种可能性?或者从头到尾,这场感情只是一个骗局?
想到这一点,边胧玉“霍”的站起身,脑海中反复只想着这件事的真假性:倘若他们这个关系从头到尾只是演戏,倘若她做一次试探,那么……
念头一起,顿时如春风吹过的野草般在心底深处疯狂的滋长出来,边胧玉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那种近乎于渴望的想法,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却不可得,终于还是决定去做一个试探:不是刺杀,只是单纯的试探……
因此也就有了现在在汴京传养的“流言”。只是,边胧玉却没想到,自己此次的作为,在之后竟会演变成怎样的后果。
……
之八
流言传开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只是短短三天就已经在京城以及京城周边城市传开了。周边城市的普通百姓对此只是当作谈资,感叹一下如今人心不古,作为官场中人却做出如此有伤风化之事,之后也就算是不了了之。
但在汴京,知晓昭白二人的人太多,连带的这种传言也就愈演愈烈,再加上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导致开封府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寸步难行。
倒是有很多受过展昭获白玉堂恩惠的老板店家在自家酒楼听到这种传言二话不说就制止,甚至拿起算盘赶人,也有感念他们平素作为的人表示相信他们。但是,大部分的人在听过后的反应还是斥责与看不惯,甚至有些平时与包拯有所摩擦的官员在见面时有意无意的提起此事,然后示威性的看着他,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你御下不严,此时还有什么脸面在我们面前道貌岸然!
而展昭也因此被迫停下了例行的巡街——倒不是他不敢去,而是一方面包拯下了严令,暂时让他休假,另一方面展昭也知道,现在上街徒留口舌,不但于事无补,还只会给开封府带来更多麻烦。
但若是束手待毙,那就不是展昭和白玉堂了!
这次事件,两人也没想到竟会忽然发展成这样。他们彼此才刚刚互诉衷情,承认了那一直存在于两人之间的感情。但没曾想一觉醒来,竟已开始流言满天飞了!
两人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毕竟他们自己明了彼此的感情之事才发生在昨日,怎么才一转眼就已经变成如今的状况?而且,这次流言传播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得几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这种情况,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捣乱。
可这件事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反应过来后,白玉堂当场怒极而笑:幸好那死猫不会是出尔反尔之人,否则此番下来,早知两人才在一起就引起这么大的风波,以展昭凡事多做思虑的性子,自己想要和他在一起定会成了痴人说梦。
虽说如今他们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留言就分开并退缩,但是有胆子在他背后捅这捅那,他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因此白玉堂在得知流言后第一时间就找来金华白家在汴京附近的所有人手,着力去寻找那在背后捣鬼的人的踪迹,同时找上了自己在江湖中的一些朋友。
而展昭同样也不甘心坐以待毙。若是此时仅仅关乎于他们二人,展昭并不在乎,毕竟他们两人谁都不是那种好面子的人。而要说出面否认也不可能,毕竟那些流言中有些事情是真相,以他和白玉堂的为人,谁都不可能也不屑做出否认事实这种事。
但如今此事已经牵扯到了开封府,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这就由不得他们束手了。因此在白玉堂有所动作的同时,他也找到自己在六扇门的交好之人,同时拜托了丐帮的朋友。
昔年展昭多次有恩于丐帮,因此丐帮中人对于展昭拜托的事情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可如今两人联手,在商界、政界、江湖以及平民百姓之间洒下如此大的网,却依旧一无所获,这不由得两人不更加在意起那背后之人的身份以及目的了。
若只为了让他们两人身败名裂,如今的力度似乎尚小。但要说真的仅仅是流言,这种传播速度也未免太不对劲了!
如此过了三天,在依旧没有什么结果的情况下,两人心中也有些心急起来。偏偏对方的踪影一直不见,所有的一切也都没有半点线索。他们这些时日的忙碌仅仅找到了几个明显是被人利用了的小鱼小虾,幕后之人却一直未曾露面。
就在此时,八贤王忽然宣布闭门谢客,众人愕然,庞吉一众更是猜测不断。而包拯想起今日一早皇上给的圣旨,思量再三,将展昭叫去了书房。
“展护卫,坐。”见那一身黑衣的青年走进书房,将门关上,包拯才指了指面前的木椅。展昭依言坐了,道:
“大人这时找展昭,可是有新的案子?”
包拯却不答,只用着一双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看着他。展昭微微打量一下自身,当是没什么不妥,不由奇道:“大人?”
闻言,包拯轻咳了一声,道:“展护卫,你来开封府,应该有四年了吧!”
“正是。”展昭点头道,“景佑元年至此,到如今四年零五个月。——大人为何忽提此事?”
“四年零五个月……”包拯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在屋中习惯性的踱步,“果然还是年轻人记得清楚。这样说来,你与白少侠相识也有四年了……”
展昭听他此言,心中一动,登时微紧:大人此言,莫不是终于容不下自己和玉堂这份感情?他从不认为自己两人之间的互动会瞒过大人和先生,只是先前一来感情尚未明确,二来也没有如今这般沸沸扬扬,倘若当真……
心中正自想着,耳边继续传来包拯不急不缓的声音:“展护卫,你的品行如何,开封府上下有目共睹。本府和公孙先生对你也一向视如己出,而如今,却——”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没在接下去,反而抬头看着展昭。目光中含着慈和、惋惜等等情绪,不一而足。展昭见状,微垂了眼:
“大人可是要——请辞展昭么?……”
包拯却不答,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展护卫,你当知道,我朝礼教甚严,许多事情向来看的甚重。而如今你与——白少侠之情,若仅仅是少数人得知,一如本府和公孙先生这样熟知你们为人之人或可理解。但百姓,还有天下其他人……你当真能够无视人言么?”
展昭心下黯然,转念想起白玉堂,精神一振,道:“路是展昭自己选的,倘若真有什么后果,展昭自当一力承下,绝不后悔!——只是似如今给大人带来麻烦,却是我所不愿。大人想要请辞展昭也是应当。但还请大人准许展昭以房客身份留下,至少要等十六刺过去方说其他。”
说着青年一撩衣摆,起身,向着包拯跪了下去。包拯忙伸手扶起,平视着眼前青年的双眼:“你决定了?绝不放弃么?展护卫,以你人品,此时只要出面澄清,且放弃这段惊世骇俗的感情,包拯到时再为你说项,定澄了这名声,你可愿意?”
“展昭此生,绝不因人言违心!”展昭摇头,这话说得却无一点犹疑,眼中全然一片安宁坦然。他当然知道包拯既有此说,就定然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