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裴云心中大惊,忙快步过去俯下身扶他。才一握住他的手腕,就被反扣住,他不由得一收,几乎反射性还手。
但下一刻已察觉对方只是紧紧扣住自己的手腕,手指盲目的用力,口中也发出嘶嘶的呼喝声,似乎在承受着剧烈的煎熬。他伸手扶起他,入手湿漉漉一片——冷汗竟已经浸透他身上的衣服!
“大夫!快来大夫看看他!”想到怀中之人可能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弟弟,裴云心中有些慌,禁不住大声呼喊。
闵秀秀闻言抬起头看了这边一眼,本不想管,却经不住面前丁月华迷蒙中带着哀求的眼神,只能起身走过去。
脉一入手,她却先蹙起了眉。看了一眼“展昭”的脸色,眉头随即皱得更深,直接伸手顺着白玉堂先前那一剑划破的缺口撕去他脸上的面具,露出其下一张斯文刚毅、与裴云有七分相似的脸庞来。
也许是因为疼痛的折磨,那张脸已经惨白成一片,但是额头两侧太阳穴附近却异常的呈放射状发红渗出,显得分外怪异。闵秀秀盯着那块异常的红色沉下脸色,脑中飞快的思索着对应症状。
“真是新月!”看清楚那张脸,裴云低呼了一声,恳求的望向闵秀秀,他不知道闵秀秀的身份,但明白此时此刻只能将希望放在她的身上,“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闵秀秀头也不抬,迅速点了裴新月身上几处穴道,摸出银针扎下:“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他——竹雨的死因还要他来解答,在这之前,我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
渐渐天色泛白,这个混乱的夜晚终于将要过去。丁月华与裴新月被闵秀秀和公孙策带去分别诊治,已经留在屋中许久。中途只有白玉堂被叫进去,其他人只能站在门外等待消息。
而那个假扮白玉堂的人早已被衙役们送去牢中,公孙策刻意施针保住他性命,以便事后询问,包拯则与其他人一起留在大厅里。
“真没想到,五弟竟会想到假扮月华这么一招。”韩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居然都是假的……”徐庆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混乱,这一晚上的转折太多,反而让他这个直肠子的人觉得反应不过来。
不过——“老四你也没看出来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蒋平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老实说他还真没看出来。尤其是想到之后自己明着暗着暗示“月华”离展昭远点比较好,更是觉得尴尬到底。听徐庆这么一问,忙打个哈哈:
“这不是说明五弟的易容很成功么!哈哈哈……”
“切!”另外两个人集体鄙视他。
厅中还算安静的就只有卢方和包拯了,这两个人都是稳重的性子,此时虽然心中各有想法,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如今白玉堂真正回来了,那么——展昭呢?
而在房内丁月华床前,闵秀秀扎完最后一针,示意白玉堂可以收回内力后松了口气。
“总算那个家伙功夫不到家,加上月华内力深厚……唉!这可真是……”
白玉堂看着躺在床上的丁月华,转身下地站起身来,伸手抱胸若有所思。
“五弟?”
转头就看见白玉堂的神色,闵秀秀心中松口气的时候有些疑惑,“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两个人都会蚀心掌,那么谁才是杀死竹雨的凶手?”
“这个……”闵秀秀侧头想了想,“我记得当初月华曾提过,蚀心掌是裴家的保命招数,耗费内力极少,但用过之后对于自身损害很大。那个冒充你的人之前一直不曾用过这个掌法,若说他之前是想隐瞒,后来身受重伤迫不得已,倒也说得过去——”
“但也不能说明他是刻意嫁祸。”白玉堂的声音有些硬。竹雨就这么死去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凶手。
闵秀秀微微一叹,道:“这也难说——算了,待他们醒后就都知道了。唉!裴家那个小子当初我们也都见过,这一年半里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不知怎的忽然复活不说,还成了十六刺的刺客。”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事:“倒是五兄弟你,半年前生死不明,这次回来怎么会易容成月华?展昭呢?你可有他的消息?”
白玉堂听见展昭的名字心中一痛,不愿在脸上显出来,只是深吸一口气,道:
“我是十七那天,在天下一品楼外的小巷里遇上月华的。那时我已经知道有十六刺的人混入开封府,但不确定是哪个,才想出这个法子。”
“这个法子?你是指易容成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