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又坐回御座,手中紧攥那份奏折,却久久未翻动一页,
眼神逐渐放空,仿若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唇畔逸出一丝几不可察的低语,
像是说与自己听:“皇叔,辰王,朕这耐心可快被耗光了……”
他微微抬眸,望向虚空之处,似要穿透宫墙看到那二人的谋划,
“别再藏头露尾、遮遮掩掩了,早点摊牌动手吧。
这猫抓老鼠的游戏,朕着实腻味,已没了兴致再周旋下去……
朕倒要瞧瞧,你们究竟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他攥着奏折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隐隐透着几分不耐与决然。
晋王府,
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奢华贵气。
朱红的廊柱上盘绕着金漆勾勒的祥龙纹饰,栩栩如生,似要腾飞云霄;
庭院中的奇花异草,皆是从各地精心搜罗而来,繁花似锦,芬芳馥郁,
假山怪石错落有致,潺潺溪水蜿蜒其间,锦鲤嬉戏,灵动非凡。
书房,更是满目琳琅。
书架皆由金丝楠木制成,散发着淡雅幽馨,其上摆满了古籍珍本,
不少孤本典籍在坊间难觅踪迹,书页翻动间,似有历史的厚重气息扑面而来。
墙上挂着名家墨宝,笔锋刚劲有力或飘逸灵动,
为这满室的富贵添了几分文雅意蕴。
兽首香炉轻烟袅袅,暖香萦室。
晋王慵懒地靠坐在那张宽大的梨花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
他面容白皙,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细长双眸微微眯起,透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深藏的狡黠。
虽非先皇一母同胞,却自幼深得皇室荣宠,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室亲贵的气度。
此刻,他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温润玉佩,听完心腹低声禀报。
“王爷,辰王叛逆之事,咱们可不能被牵连其中得早做打算。”谋士眉头紧锁,满脸忧色。
晋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轻嗤一声:“怕什么,辰王那蠢货行事莽撞,自个儿撞枪口上。
不过,这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坐直身子,手指有节奏地叩击桌面,“去,查查辰王此番叛逆背后,都有哪些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
朝堂上又有谁想借机生事,顺藤摸瓜,
咱们也好提前布局,必要时……”
晋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把那些不安分的苗头都给本王掐了,莫要波及到咱晋王府,
关键时刻,还得寻个由头,向陛下表明忠心,可别让他无端猜忌了去。”
谋士连忙点头称是,
晋王复又陷入沉思,盘算着如何在这乱局中巧妙周旋,既撇清干系,又能伺机谋取几分利益。
谋士满脸堆着谨慎,微微弓身,
“王爷,那辰王拿着您与柳太妃之间的信物上门求见,言辞凿凿,一心想与王爷您联手。
那小子许下重诺,称若日后能登上帝位,便即刻封王爷您为摄政王,执掌朝堂大权权倾天下。”